哪怕是平日里,她聽到這樣的事都會大為光火,更何況,她是進入了言申的幻鏡之中,親眼見到了言申所經(jīng)歷的一切。
那樣的絕望,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見到林瀾若一提起這些便打起精神,玄夜寒不禁輕笑:“你呀,便只有這時候才會如此積極。說到底,那不過是別人的事情,于你而言,無甚重要的。”
“更何況,那些人的懲罰,可不像是你想的那么輕松簡單的,你無需為之費心費神?!?br/>
心存歹念,背信棄義,這便是犯了大忌,更何況,他們瞞天過海,害死了自己的同門師兄弟,輪回道人又怎會輕饒了他們?
只是林瀾若才醒過來,玄夜寒不想讓她聽到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也不想讓她為此而費心罷了。
不過玄夜寒轉(zhuǎn)念一想,也正因如此,林瀾若才是林瀾若。
果不其然,林瀾若并未將玄夜寒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央求他道:“你帶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才醒過來,又想出去?”玄夜寒瞧她,卻是滿心的無奈。這丫頭,好了傷疤忘了疼。
“說到底,雖然言申不認識我,可我也算與他相識一場,既然是祭拜,我也應當去的?!?br/>
見她語氣堅定,玄夜寒便知攔不住她,故而便在百般叮囑之后,仍是帶著她出了門。
兩日未見外面景象,冷不防地被太陽光一照,林瀾若還有些不適應。
而就在此時,玄夜寒的一把油紙傘恰到好處地擋在了林瀾若的上方。
林瀾若看向玄夜寒,自然知悉他的一片細心,雖然并未言語,卻是將滿滿的感動傳達給了他。
他們到了祭禮臺時,林瀾若遠遠便瞧見了輪回道人在臺前端坐。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自祭禮之日起,輪回道人便坐在此處,為自己先前的大意而懺悔著。
“師父?!绷譃懭粜⌒囊硪砩锨埃p喚一聲。
輪回道人聽是林瀾若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已然好轉(zhuǎn)的林瀾若,多少安心了些:“你怎么不好生養(yǎng)病,倒跑到這里來了?”
林瀾若一邊從香案上點了三束香,一邊回道:“我身子已好些了,聽聞師父為言申設了祭禮,便想著怎么也應該過來祭拜。”
一提起言申,輪回道人仍是忍不住幽幽嘆息:“到底是你有心了,只是他多少也算是侵入你的身體,并且傷害了你,你就不怪他?”
林瀾若將香上好,又跪在蒲團上合十拜祭后,才復而回道:“他又無意害我,我為何怪他?冤有頭,債有主,要怪也是應當怪那些利用了他殘魂的人才對?!?br/>
“說到底,還是怪我。若我不將封山的符咒撤下,你也不會遭此大禍?!币驗榇耸拢喕氐廊松ち税俨堇先撕脦兹盏臄?shù)落,而這件事,一直臥于病榻的林瀾若自然不知。
“可也正因如此,言申的事情才得以水落石出,師父你心里的一塊巨石才能得以放下不是嗎?”林瀾若爽朗一笑,仿佛先前從未受到過什么傷害一般:“更何況經(jīng)過此事,我才知道誰對我最好,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說罷,林瀾若還向著玄夜寒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二人相視一笑,氣氛瞬間變得有些甜膩了起來。
還是輪回道人輕咳兩聲,才將話題又板正了回來。
林瀾若自知輪回道人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又勸慰道:“師父實在不必如此介懷。依我猜想,師父怕是從祭禮舉行之日起便一直待在這里,未曾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