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的石帥還是一副面龐掛著淡淡笑容,下巴昂起,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可轉眼之間,他就身著湯水和蔥姜蒜田螺,一身名牌衣裝披滿五彩后現代主義風格油畫,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石帥,你冷靜點,冷靜點,我們回去吧……”
“你這小伙子,你們之間有什么別扭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的攤子怎么辦,這兩盆田螺是我和我老伴整整煮了一天才熬出來的,你必須陪我,不給我一個說法,你就別想走……”
一窩三人喊喊叫叫,打打鬧鬧,猶如在拍一場混亂電視鬧劇。
“石帥,你在做什么?”
隨著一聲低沉渾厚的呵斥,一個短發(fā)根根直刺,運動裝下掩飾不住澎湃肌肉的年輕男人,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站在幾人身前,他的雙目凌厲如同翱翔天空抓捕野兔的鷹隼,氣勢十足。
“房哥?”
石帥見到來人,冷靜下來,不敢造次。
房林明是他學習跆拳道的德道武館的二師兄,在一眾學員中的地位極高,僅次于師父獨子,因為大師兄常年在外打比賽,所以武館之內的事情,除了師父之外,便是他說了算。
卞彩芝見到來人,也不由松開了手。
只是那小攤主還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唯恐他如那個推人的家伙一樣,一個不留神,就跑路到連鬼影都看不見。
房林明皺皺眉,走上前去,拍了拍那攤主的胳膊,說道:“大爺,你這攤子損失多少,我們兄弟不是賴賬的人,你說個數。”
“一千!”
干瘦老板放開了抓住石帥的手,咬咬牙說道。
這兩盆田螺已經賣了一部分,頂多還有五百塊錢的貨,但無奸不商,老家伙還是留了個心眼,怕兩人砍價撒潑,于是就多加了一倍的價格。
“好,一千塊我給你!”
房林明想都沒想,直接從錢包里數出十張大鈔,塞到老板手里,老板立即眉開眼笑,趕緊裝進兜里,唯恐這兩人后悔。
卞彩芝倒是想說這些田螺根本不值這個價錢,可看看這情況,又把還沒有說出來的話,憋了回去。
“房哥,你來的正好,那姓秦的跑不了了……”
“你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嗎?”
石帥話未說完,就被房林明的沉聲低喝打斷,石帥一愣,看看周邊,果真一群圍觀的看熱鬧之人,正在對他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這一下又差點沒把他給氣炸了肺!
幾人離開百寶廣場,找到一處安靜之地,在來的路上,方林明已經大致了解發(fā)生了什么,當然,石帥也沒有將事實全部說出來,隱去了許多,還添油加醋了一部分,反正他的中心思想就是:秦遠是個王八蛋,故意整他,還出言不遜,侮辱他們德道武館,必須給他哥教訓。
房林明點上一支煙,裊裊煙霧中臉色陰晴不定,道:“他說我們德道武館狗屁不是?”
石帥被方林明的目光盯住,心肝一顫,但事到如此,也容不得他再去后悔,咬著牙點頭道:“不錯,他就是這么說的!”
“哈哈!”
房林明大笑幾聲,聲音豪邁,伸手一彈,煙頭劃過一道明亮弧線落盡二十幾米開外的水潭中,“滋滋”兩聲熄滅。
石帥眼睛發(fā)直,這份指力可不簡單。
“你想不想把剛才丟的臉親手討回來?”房林明眨眨眼睛說道。
石帥一愣,旋即大喜,小雞啄米般點頭,道:“想,當然想!”
“那好,給我點時間,我來安排!”房林明的笑得有些陰沉。
——
小狐貍跑丟了,可把秦遠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連前女友的表情都沒來及看,四處尋找,在他找出幾十米遠后,看到遠處一個搖晃著火紅尾巴的小東西,正蹲座在一個水果攤位前,眼巴巴瞅著那幾穗在燈光下晶瑩閃爍的葡萄。
“小王八蛋亂跑!”
秦遠低吼一聲,邁著大步走過去,小狐貍見到秦遠過來,欣喜的“啾啾”叫喚兩聲,如一陣紅色的風般小跑過來,而后輕輕一躍,乳燕投林一般鉆進秦遠的懷里。
秦遠本來打算給它些小教訓,可看著它那澄澈無辜如同嬰兒般純凈的眼睛,一下子心軟了下來,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啾啾!”
小狐貍舒服地在手上蹭了蹭。
連秦遠自己都沒有發(fā)現,一向討厭他摸腦袋的小狐貍,這次竟然沒有反對。
買了一小串葡萄給小狐貍,換來小狐貍又是一陣清脆哼哼唧唧的叫聲,秦遠他們吃過晚飯,打道回府。
“那瓜娃兒叫石帥對吧?狗日的,被秦遠一陣怒罵,臉跟屎一樣難看,還想動手?咱們四個人,他就一個,不把他打的屁兒冒煙煙來算他先人積德!”
“嘿,我更想知道那龜兒被那老板要錢會是啥心理,可惜走的早,錯過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