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之被這殘酷的真相激的氣血上涌,胸口頂著的那口氣怎么都上不來。
她抄起床榻邊的茶杯砸在沉鳶的臉上,厲聲喝道:“好一對奸夫**!”
嬌嬌眼疾手快,如母雞護崽似地擋在他的身前,說:“阿姐饒命!沉鳶是胡說的,昨夜我,我根本不在宮里!”
不在宮里,那就是兩人在去往滄溟山的途中,情難自禁來了三次唄,渣男賤女!
蘇青之只覺得看她們一眼都覺得惡心,厲聲喝道:“丹七,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捆起來!”
沉鳶的臉上閃過幾絲驚痛,顫聲說:“青之,我心里有你,我只是..”
這低沉而磁性的聲音以往聽著十分迷醉,如今卻覺得無比刺耳。
蘇青之跳下床榻,照著他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冷冷地說:“你不配叫我青之!”
“唰!”又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蘇青之掐著瑟瑟發(fā)抖的嬌嬌的脖頸,眼前浮現(xiàn)出兩人之前一起共枕夜話,一起嬉笑玩鬧的日子。
嬌嬌雙手捧腮,摟著自己的脖頸像只小奶貓一樣蹭了蹭說:“每天醒來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是阿姐,第一個繡的荷包也是給阿姐的,是你喜歡的蘭花哦!”
轉(zhuǎn)眼間又是她雙手捧著芙蓉糕獻寶似地說:“青之姐姐,我手都磨破皮才做出來的,快嘗嘗,是你喜歡的清甜味兒,刷了三遍蜜水的!”
恍惚中又是驚雷陣陣的夜里,嬌嬌小臉慘白撲在自己懷里啜泣著說:“阿姐,我又夢到死人了,我怕!”
“怕什么,阿姐永遠護著你!”自己摸著她的小腦袋,寵溺地笑著說。
還有剛才嬌嬌失聲喊出的那句“沉鳶!”他們二人一直在演戲,一個演姐妹情深,一個演情深不悔,真是般配,般配極了。
自己剛剛還是被爭來爭去的人,怎么忽然間就爹不疼娘不愛,成了惡毒女配了?
她的心猶如被利刃劃破,痛的人喘不上氣來,眼角酸澀至極,拼命地想忍住眼淚,卻是怎么都壓不住,那是鋪天蓋地的委屈,是打翻了五味瓶的苦澀。
我那么信任的人,那么真心相待的人,暗夜閣,心頭血,最好的霓裳羽衣,你們就是,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淚珠滴在臉上偷心的涼,寒氣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全身猶如落入冰窖,牙齒都在微微大戰(zhàn)。
原來從始至終,沉迷于姐妹情深的只有自己。
還有沉鳶,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坐懷不亂,自己撩撥不動不過是因為令他傾心的人,他想暖的人,從來都不是自己而已。
渣男賤女!真是好大的狗膽!傷痛過后,蘇青之心里燃起的是滔天怒火,她甩著衣袖喝道:“來人!更衣,召集所有人到炎魔殿集合!”
丹七一揮手就見一排少年魚貫而入,捧著衣物開始梳妝,蘇青之思緒煩亂地想著糟心事,迷迷糊糊中聽丹七說:“魔尊,好了?!?br/> 銅鏡里的女子外批黑色拖尾披風,內(nèi)著月白色衣衫用金絲繡了雙層的蘭花疊影,暗夜里泛著淡淡的冷光。
飛天髻上插了一只青玉蘭花簪,眼尾挑了抹紅色,艷麗而陰冷,自風流嫵媚中自帶幾分霸氣,令人不敢褻瀆。
蘇青之盯著鏡子里的人仔細打量,這樣嬌媚艷麗的皮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一個兩個的都要背叛自己?
想我魔族泱泱千里之濱,到底有沒有對自己真心之人?怕是一個都沒有吧,一想到這點,她就覺得這個魔族領(lǐng)導人當?shù)姆浅J ?br/> “魔尊到!”連綿起伏的喊聲隨著移動的火把傳到了最前方,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紅色的巖漿底翻滾著,冒著騰騰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