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已不在,金碧暗無光。
市南區(qū)的招牌,已經(jīng)變成了眾矢之的。
孫長青的人,想要討好孫長青的人,想要在青市出名的人,均是借著金碧輝煌這個舞臺,向別人展示著自己的實(shí)力。
而金碧輝煌的人,則是給予他們的表演最大的配合——沉默!
所有人都是默默地看著他們砸爛大廳、砸毀包間。
無論是他們的出言挑釁,還是出手打擊,金碧輝煌的人全部默默接受著。
沉默,一種安靜到了令人覺著詭異的沉默。
葉芷盈雙手環(huán)胸地站在大落地窗前,面無表情地目送著又一群打砸人員離開。
雙眼腫得只剩一條眼縫的林兵和那身上的紗布被鮮血染紅的孫小奎,均是無視自身的傷勢,默默地站在葉芷盈的身旁,面無表情地看著樓下。
當(dāng)那輛掛著威市牌照的黑色唯雅諾緩緩駛?cè)肴艘暰€,三人的神經(jīng)不由就是一緊。
待那穿著浴袍的葉初九,一瘸一拐地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林兵和孫小奎那雙張了一天的手掌,慢慢攥成了拳頭。
臉色蒼白的葉芷盈,無奈地嘆了口氣,無力地笑道:“姐,初九跟你還真像??!”
面紅身腫的保安,像之前一樣,默默地收拾著被人打砸過的酒店。
當(dāng)旋轉(zhuǎn)門轉(zhuǎn)動的聲音傳進(jìn)耳中的時候,他們紛紛停下了動作,默默站到了一旁。已經(jīng)做好了再次被人辱罵、毆打的眾人,在看到一瘸一拐的葉初九時,那張沉默的臉上如同他們樓上的老大一樣,露出了猙獰。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在進(jìn)入電梯之前,葉初九扭頭看了群人一眼,沉聲說道:“你們受委屈了。”葉初九那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大廳里傳播開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一句話,讓這些忍受了一天辱罵和毆打的保安,紛紛脫下了手中的清潔工具,快步走向了保安休息室。
一個紙箱和三個大鐵箱被人從床底下抽了出來。
眾人默默的、井然有序的從紙箱里邊拿出了孝布纏在左臂上,從鐵箱里邊拎出了砍刀提在了手中。
從他們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今夜,他們要將青市大街小巷染紅!
葉初九面無表情地站在電梯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梯門。
“叮!”電梯停住,梯門打開。
“九哥!”紗布被鮮血染紅的孫小奎,臉已經(jīng)被人打成豬頭的林兵,從嗓子眼里邊蹦出了這個因?yàn)樗拇嬖诙塘艘灰挂惶斓拿帧?br/>
葉初九輕輕拍了拍林兵的肩膀,面無表情地看著孫小奎,“都沒事吧?”
“死不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葉初九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死不了就好。咱們沒死,就得有人死。告訴兄弟們,除了孫長青的人不動,其他人,隨意發(fā)揮!”說罷,葉初九便是頭也不回地朝著辦公室走去。
“好!”林兵和孫小奎朝著葉初九的背影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步走進(jìn)了電梯。
葉初九不需要問,他就知道,有這兩個傷痕累累的男人在,葉芷盈就沒事。
果不其然,沒走兩步他就看到了正在從辦公室迎出來的葉芷盈。
“沒事吧?”看到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葉初九,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葉初九搖了搖頭,輕笑著說道:“除了走路不大利索之外,沒啥大事。過些日子就好了?!?br/>
“你不應(yīng)該回來的?!比~芷盈一臉心疼地說道。
葉初九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葉家男人,不怕事!”
“大家都知道你會回來,霍爺和梁楓一直在前面的會議室里邊等著你。”葉芷盈指著前面的會議室說道。
“呵呵,是不是如果霍爺不在這里的話,這五樓也不能幸免?”葉初九玩笑似地說道。
葉芷盈皺了皺眉,認(rèn)真地說道:“初九,錢財沒有名聲重要,名聲沒有命重要,好好考慮清楚,不要沖動?!?br/>
葉初九似笑非笑地說道:“沖動?呵呵,我是那種人嘛。小姨,你就別在這里待著了,下面的車?yán)镞叾际俏业呐笥?,你領(lǐng)著她們和思惠去大舅那里呆一陣。等事情過去了,我會聯(lián)系你?!?br/>
“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一會給你大舅打個電話,他也一直在等你,有些事,他還是能幫上你的。還有,鴻輕醒了?!比~芷盈小聲囑咐著。
“嗯,知道了。我先過去了!”葉初九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朝著另一邊的會議室走了過去。
葉芷盈本來還想多囑咐幾句的,不過最終她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因?yàn)樗?,葉芷惠的兒子,只需要別人擔(dān)心,不需要別人提醒。
會議室的大門并沒有關(guān)緊,葉初九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正端坐在最里側(cè)的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的霍爺和正悶頭抽煙的梁楓。
“等很久了吧?”葉初九似笑非笑地走進(jìn)屋內(nèi)。
霍爺睜開了眼,梁楓抬起了頭,異口同聲地叫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