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已經(jīng)來到六十斤重量的朝歌劍,以及穿著這超過百余斤的流銀甲,跑上五十里路。
對于李丹青而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龍象混元》的法門以及朝歌劍中的血?dú)庵?,給李丹青肉身上帶來的提升是巨大的,尤其是在打開了第一道脈門之后。他的肉身強(qiáng)度,在昨日與宇文冠派來的嘍啰的對決中已經(jīng)摸出了個大概——現(xiàn)在的李丹青倒是足以與打開了三道脈門的金剛境武者比擬。甚至因?yàn)槌柚貏Φ木壒剩瑢?shí)際戰(zhàn)力在學(xué)習(xí)到足夠好的御敵之道后,可以接近打開四道脈門的武者。
現(xiàn)在的李丹青咬咬牙倒是可以完成這五十里地的路程,但麻煩在于若是他如此做了,恐怕夏弦音就是再遲鈍也應(yīng)該能夠看出些端倪,而更麻煩的在于,他若是不如此做的話……
李丹青想到這里,小心翼翼的回過頭,看了看遠(yuǎn)遠(yuǎn)跟在他身后的少女,對方眉目冷冽,神情肅然,二人的目光微微觸碰,李丹青便感受到了一股凌冽的殺機(jī)。
他一個激靈,趕忙轉(zhuǎn)過了頭,心底暗暗奇怪:這小妮子一大早的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暗道:不行!本世子可不能再這么被她折騰下去,這都接連幾日里都未有好生休息,再這樣下去本世子這鐵打的身子也要吃不消了!
念及此處的李丹青暗下決心,索性停下了腳步,鼓起勇氣回頭看向身后的夏弦音。
他在心底打好了一片無論從任何邏輯上而言都并無半點(diǎn)紕漏的腹稿,目光肅然的盯著夏弦音,準(zhǔn)備來上一場有關(guān)于是非黑白的唇槍舌劍。
夏弦音見著李丹青的異狀眉頭一挑,走上前來,氣勢十足。
李丹青咬緊牙關(guān),雙拳緊握,看著邁步走來的夏弦音心底不斷默念著:胸懷德化,不懼威武。
夏弦音來到了他的跟前,站定身子,冷眸注視著他。
李丹青額頭上冒起了冷汗,心底的默念也換做了:大道至簡,以德服人。
“為什么停下來?”夏弦音冷聲問道,同時抬起手很是自然的撩起自己耳邊的鬢發(fā),將袖口處已經(jīng)落下的黑色鋒刃在李丹青的眼前晃過。
李丹青的身子一震,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不跟女斗。
“歇一歇……”他舔著臉一副諂媚模樣,“我當(dāng)然不是為自己歇一歇!”
“我是怕小弦音你一路跟著我太辛苦,想讓你休息一下?!?br/> 夏弦音顯然無法洞悉在這短短十余息的光景中李丹青內(nèi)心峰回路轉(zhuǎn)一般的變化,但這并不妨礙她發(fā)泄自己心底她知道由何起,卻不想承認(rèn)由何起的怒火。
“夏弦音只是奉皇命保護(hù)世子殿下的一介武夫而已,世子殿下的心思還是用在魚兒樓那些溫柔體貼的姑娘上面吧。”
“而在那之前,世子殿下得先完成今日的修行,五十里路,還差四十四里,世子得努力了!”
李丹青聽出了夏弦音話里話外的怒氣,但他仍不愿意死心,在那時說道:“小弦音,你這心態(tài)不對啊?!?br/> “我跟魚兒樓的玉錦姑娘可是君子之交,本世子本就生得俊俏,又滿腹經(jīng)綸,有些鶯鶯燕燕圍繞在身旁也是正常的?!?br/> “咱們可是要為武陽朝生一百個武君的,你若是什么醋都吃上一通,那不出半年就得變成一個酸溜溜的醋壇子!”
夏弦音聞言冷笑,她目光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丹青:“世子殿下怕是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處境,就你如今這落魄的模樣,除了青樓里那些看重世子荷包的女人,若是還有哪家姑娘能來大風(fēng)城尋你,我夏弦音就任你驅(qū)使!”
“任我驅(qū)使?就是什么姿勢都可以嗎?我比較喜歡……”李丹青自顧自的嘀咕道,但話說道一半,卻忽的瞥見夏弦音袖口下那道黑色的鋒刃又往外滑出了數(shù)分。
他打了個寒戰(zhàn),收起了到了嘴邊的話,正要服軟,可就在這時。
“李丹青!你怎么在這里閑逛!”
“我去大風(fēng)院尋你半晌,都不見你!”
一道清嫩中帶著幾分不悅的聲音忽然響起,李丹青側(cè)頭看去,卻見街頭一位身材嬌小,身著白色勁裝的少女正帶著一群學(xué)院弟子打扮家伙邁步朝著此處走來。
李丹青愣了愣,神情古怪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夏弦音:“這……這怎么說?”
夏弦音瞪大了雙眼,臉色在錯愕中漸漸變得通紅……
……
白芷蘿很不開心。
她是帶著怒氣來到這大風(fēng)城的。
她討厭那個叫李丹青的家伙,卻不僅僅因?yàn)槔畹で鄻O差的風(fēng)評,更因?yàn)樵谙脑缹W(xué)院時,李丹青這家伙利用她的惻隱之心,讓她像個傻子一樣與她最仰慕夏弦音夏少司命惡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