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帶著眾弟子來到永安武館外時,武館的門外已經(jīng)聚滿了被李丹青那撕心裂肺的喊聲吸引來的百姓。
天色已暗,似乎是為了滿足那些圍觀百姓的好奇心,李丹青甚至還在門前點了幾盞燭火,手里拿著一個銅鑼,背后放在一個巨大的被麻布遮著的方形事物。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各位美艷少婦!”
“在下李丹青!大風院歷屆最杰出的院長!陽山未來的山主!”
“本院長來到大風院,本想著勵精圖治,振興陽山!哪曾知曉他永安武館仗勢欺人,處處為難,更是濫用職權(quán),抓捕我學院弟子!”李丹青這樣叫嚷著,聲音悲切,以至于讓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都有些暗暗同情。
“李丹青!你休在那里胡鬧!我抓捕薛云,那是因為他是這一個多月來大風城二十多起命案的要犯!昨日人贓并獲,好些個附近居民都可作證,就這樣你還敢胡鬧,莫不是真的是那賊人的幫兇!”童越大聲怒吼道,表面上氣急敗壞,但目光卻直直的落在李丹青身后那個被布料遮住的牢籠一般的事物。
他心頭暗暗想著,若是猜得無錯,這里面關(guān)著的應(yīng)該就是宇文冠。
周圍的百姓當然五清楚童越的心思,但童越的話卻提醒了他們加上李丹青素來不好的風評,眾人方才升起的些許同情在那時瓦解,又開始紛紛指責起了李丹青來。
李丹青在眾人的聲討聲中,頓時有些臉色掛不住。
轉(zhuǎn)而朝著那些百姓大聲罵道:“你們這些刁民!知道什么!”
“本世子可是李牧林的兒子,要不是我老爹在邊關(guān)浴血奮戰(zhàn),你們這些混蛋早就被遼人抓去放羊了!不對我感恩戴德,還敢詆毀本世子!”
“你們就等著我爹手下的白狼軍把你們這些混蛋都抓到官牢里去吧!”
李丹青一臉兇相,放在早些時候,白狼軍三個字眼,大抵可以讓上到皇族太子,下到他們這些尋常百姓都噤若寒蟬。
可如今白狼軍早已被朝廷收編,李牧林也戰(zhàn)死邊疆。他這位世子說是歷練,但武陽朝何人又不清楚,那是實打?qū)嵉牧鞣拧0傩諅兤饺绽锒逊e著的對上位者的怒火隨著李丹青的怒罵而被徹底點燃。
一時間眾多百姓群情激奮,看著李丹青的眸中更是怒火噴張。
永安武館前的百姓越聚越多,已然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李丹青卻似乎絲毫不知道收斂,站在那牢籠前,態(tài)度囂張的繼續(xù)罵道:“看著本世子干嘛?”
“是羨慕本世子有個好爹?還是嫉妒本世子這絕世容顏?”
“可惜你們都沒有!你們只能這樣盯著本世子,打又不敢打,罵也不敢罵!”
“說到底你們都是賤民!”
李丹青趾高氣揚的繼續(xù)說道,而這番話顯然徹底激怒了人群,眾人在那時怒罵著圍了上來,朝著李丹青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李丹青似乎也被眾人這般陣仗給嚇住,趕忙轉(zhuǎn)身就跑。場面在那時徹底失控,童越有心看個熱鬧,卻不想李丹青直直的跑向他所在的方向,直接抱著童越想要擋住那些沖來的百姓。三方扭打在一起,本就失控的場面愈發(fā)的混亂。
躲躲藏藏,嘴里還在不斷的怒罵,目光卻瞥向一旁大風院的方向,那里一群人見時間成熟,已經(jīng)喚作尋常百姓衣衫的眾弟子,吵吵嚷嚷的混入人群,又在眾人不經(jīng)意間順著街道,朝著城西的方向溜走。
直到這時,李丹青才放下心來。
他的身子像是泥鰍一般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來到了那被麻布包著的牢籠狀事物的跟前,手腳并用的跳了上去。
手里拿著不知從哪里抓來燭臺,從懷里摸出一個酒馕,將其中濃黃色的燈油倒在了那麻布上。
“唉!”
他大喝一聲,看向眾人,神色癲狂的怒吼道:“你們這些刁民再敢動本世子一分一毫!我就一把火燒了他!”
那些百姓被李丹青這聲怒吼所震,紛紛愣在了原地,但在聽聞李丹青這話之后卻又神色古怪。畢竟他們一來不清楚這被麻布包裹的事物里到底關(guān)著的是什么東西,二來更不明白,這東西與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憤怒的人群根本不理會李丹青的威脅,圍到了那牢籠邊,開始搖動著牢籠,試圖讓李丹青從那上面摔下來。而籠中之人,似乎也被外面這群百姓瘋狂的舉動所嚇住,籠中一陣劇烈的抖動。
童越方才在眾多百姓的沖擊下,頭暈?zāi)垦#丝袒剡^神來,見到這番情形,頓時擔憂宇文冠的安危。
他可是神殿選中的陰皿!不能有任何閃失!
想到這里童越臉色難看,也不顧得其他,趕忙大聲吼道:“不要傷到他!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去把這些百姓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