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蕭連章臉色驀地一變,劇烈沖擊帶來的疼痛讓她如坐針氈,偏偏臉上還要保持平靜。
蕭連章的精神力是在場所有人最強的sss,招風耳對準的目標是他。
雖然招風耳無法壓線成點,但他可以控制這條線,所以在他這條線上的人都會受到無差別的打壓攻擊和腐蝕。
蕭連章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入侵的精神力無孔不入,攪的他的精神海翻江倒海動蕩不安.
原本白色的精神力被一點點沾染上黑色的雜志,這些粘稠的雜志一點點擴散,從一個角落漸漸地變成十分之一,五分之一,四分之一……
無論他怎么抵抗都無法阻擋這些精神力的污染,更別說把這些精神力驅逐出去。
真是煎熬啊。
巨大的壓力和陣痛,令他非常不適。
蕭連章拼命地朝黑色粘稠的精神力反擊,但越反擊自己的精神力越疲憊,被侵襲的速度越快,蕭連章只能暫時放棄,想辦法被動防御,跟對方的精神力僵持下去。
與此同時,腦子里飛快地思考對策。
如果他的精神力被對方完全暈染、侵襲、同化、摧毀,到那時等待他的會是什么,他再清楚不過。
這結果,不光蕭連章清楚,時長曦也清楚,但是她沒辦法。
她的精神力有多少,沒測過她不知道,但絕對超過s級。
招風耳那一身詭異的精神力有多莫測,那種巨大的壓迫感和破壞力,讓時長曦覺得自己的精神海幾乎要被擠爆,那感覺就像宇宙中有一片星海在她身邊漂浮,想要擠進她的腦袋、擠爆她的身體。
她小小的精神海如何容得下宇宙里中無邊無際的一片星海?
除此之外,時長曦察覺到一種極強烈的危險,這種危險不光是強行侵入的危險,更是腐蝕、破壞、同化的危險。
臺上的教導主任已經(jīng)接過蕭連章的話頭,繼續(xù)宣傳聯(lián)邦第一軍校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鼓勵學生要敢為人先、努力成才。
他似乎對他們的危機一無所覺。
也許是因為教導主任第一專業(yè)就學的是播音主持,第二專業(yè)戰(zhàn)斗指揮,都是對體能和精神力要求不高的專業(yè),只有a級,所以才會對他們危機沒有感覺。
而察覺到危機的人,都在s級以上,正在非常努力地抵抗精神力的入侵,跟破壞招風耳的精神攻擊做斗爭,卻一個個束手無策,無暇他顧。
而沒被牽連進來的強者,則找不到招風耳的位置,對事態(tài)的發(fā)展沒有任何幫助。
“大家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教導主任諄諄教誨,孜孜不倦。
時長曦一個字都沒聽清。
此刻對于她來說,整個世界只剩下她自己,精神海里翻江倒海,一心一意地對抗入侵的異物。
離她十米外的雷諾也是滿頭大汗,一張嘴被他咬破,他卻渾然不覺,然而即便如此,也無法保持腦海的清明,整個人昏昏沉沉,陷入危機。
不行,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雷諾強打精神,顫抖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刀,用刀背狠狠地在胳膊上拍了一下,獲得一瞬間的清明,然而,下一秒巨大的壓力如水而至,緊緊將他包圍。
就在他苦苦支撐努力抵抗,覺得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那股壓迫感突然之間消失了。
毫無征兆,無影無蹤。
雷諾頓時喜出望外,然而,還等他慶幸自己逃出生天,那股強烈的壓迫感再次襲來。
這一次的襲擊比剛剛來的更猛更強,仿佛下一秒,這股強大的精神力就能夠把他的整個腦袋擠爆,把他的精神海輾壓粉碎!
雷諾的臉驟然間變得慘白,每一秒都在生死邊緣徘徊。
度秒如年,他甚至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雷諾死死的咬緊牙關,牙根甚至因為用力過度,咬出血來。
是誰?
膽大包天,居然敢在這個時候,當著這么多老師的面,做出這種肆無忌憚、危害安全的事?就不怕被人扔出去人道消滅?!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軍校的考驗,但是當情況變成了現(xiàn)在這種不管不顧要人性命的攻擊,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今天的考驗只是想要挑選出優(yōu)秀者,而不是要害他們性命。
到底是誰?
時長曦在招風耳精神力第二次入侵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
這一次的精神力不光是壓迫,不光想要擠進她的腦袋,不光是腐蝕精神力,更令人膽寒的是,她腦海里的精神力居然變得蠢蠢欲動,那些屬于自己、一直安靜的躺在精神海里的精神力,居然想要沖破腦袋離體而去。
入侵、腐蝕、同化,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們了嗎?
到底是誰有這樣特殊的精神力,外面有什么東西,對他們的精神力有這樣致命的吸引力!
時長曦不知道,但這股吸引力越來越強,仿佛比南極北極的磁場還要厲害,拉扯著她的精神力出去,那種力道,時長曦覺得僅僅比黑洞的吸引力弱一點。
到了此時,時長曦感覺自己對精神力的控制已經(jīng)完全被動,所有的動作都在別人的牽引下完成。
就像鍋里煮的水,火小一點,微微冒出點水泡;火大一點,就不停的翻滾沸騰。
時長曦的臉色一片煞白,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出來一半。
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從心底升起,腦子里一片混沌,她感覺自己的精神瀕臨崩潰,腦子不太清醒。
仿佛有無數(shù)個聲音在勸她:
放棄吧,投降吧!
只要放棄抵抗,就能夠得到真正的解脫。
何必為難自己,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放棄吧,投降吧!
只要放棄就能解決問題。
時長曦死死的握住拳頭,面如金紙,不知不覺中大汗淋漓。
整個大禮堂出現(xiàn)時長曦這種情況的有十幾級處,只不過分的比較散,也沒什么規(guī)律,所以發(fā)現(xiàn)的人也比較少。
講臺上,幾位老師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但究竟哪里不對,他們也不知道。
校長眼中爆出一縷精光,抬了抬眼皮,恍若未覺。
教導主任則完全沒有察覺,滔滔不絕地繼續(xù)他的講話。
時長曦的模樣十分猙獰痛苦,幾米之外的柳香云看到她的模樣,忽然一怔。
她很熱嗎?
時長曦的額頭、手臂、胸前、后背、衣服都已經(jīng)被浸濕,額上的劉海貼在她的頭上濕漉漉的,衣服下也是一片濡濕。
柳香云有些奇怪,捅了捅一旁的田英,呶了呶嘴:“英子,你看,她怎么了?明明禮堂里面開啟了恒溫控制系統(tǒng),她怎么一副熱的不行的樣子?”
田英往這邊瞥了一眼,不以為意,隨口猜測:“誰知道呢,也許她身體有毛病。這年頭真是,什么人都敢跑來聯(lián)邦第一軍校,在恒溫控制系統(tǒng)的禮堂里面還能夠流汗,這怎么活?以后還想操控機甲,簡直不敢想,難道我們以后要靠這樣的人來保護聯(lián)邦?”
“不對勁,”李艷玲聞言看了時長曦一眼,又看了看前面,忽然道,“你們看,好像不止她一個這樣,那幾個天才,比如霍家的霍司甲、孟家的孟少軒,好像都不對勁!
田英一聽,往前面看了看,發(fā)現(xiàn)確實如李艷玲所說。
一張臉不由漲得通紅,這個花孔雀,又被她比過去了,怎么辦?
專業(yè)比不上,毒舌能力比不上,家境比不上,現(xiàn)在連觀察能力也比不上嗎?
“艷玲,你怎么突然對她這么關心?”田英打趣的問。
“誰,我關心誰?”李艷玲不悅的噘起嘴,“我怎么就關心她了!我在想,萬一到時候她考進學校了,我豈不是要跟她成為同學。萬一以后遇上她了,該怎么對她?如果大家成了同學,那我還真不希望她出事!
“要我說,艷玲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擔心她,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蒙面姐姐零零子!碧镉⒀圆挥芍缘毓ЬS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