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錦看得出來,也沒問,想著對方要是愿意說,自然就會說了。不愿意說,她問了也不好。
墨年祁一向敏銳,察覺到墨成雄憋著話不說可能是因為他在場,他裝作善解人意其實不然的說道:“校長,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和云錦保證不會告訴別人?!?br/>
墨成雄看著他,眼神中頗有點埋怨的意思。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墨年祁面前說這事兒才憋著不說的,但是墨年祁這么一說,他要是再憋著,反倒給人一種他不信任墨年祁和蘇云錦的感覺了。
罷了,反正墨年祁跟著蘇云錦來了這么幾次,也知道了他以前的一些事情。墨家那邊至今還沒有一點動靜,恐怕也歸功于墨年祁只把事情聽了進去,但并沒有對外宣傳。
之前不說,沒道理這時候就說了。
所以墨成雄想了想,便把對墨年祁的戒心放了下來。緩緩的說道:“我找到他了?!?br/>
“他?”蘇云錦聞言愣了一下,然后問道,“小學弟?”
“對?!蹦尚埸c點頭,“其實要找一個人,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但是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勇氣去尋找他。直到前幾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關于他的消息。我沒控制住,循著消息找了過去,見到人了。但是沒說上話?!?br/>
蘇云錦震驚的張了張嘴,想問為什么見到人,卻不跟對方說上幾句,哪怕只是“好久不見”,哪怕只是“你最近過得好嗎”,但是仔細想想,這看似簡單的兩句話,要對著曾經(jīng)的愛人說出來,特別是對著曾經(jīng)被自己傷透了心的愛人,又何其容易?
墨成雄說他在看到人的一瞬間,退卻了。他沒有上前跟對方搭話,也沒有讓對方看見自己。
曾經(jīng)賴著他的小學弟,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了屬于自己的家人。他知道他不該去打擾對方,所以他離開了那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離開,是一種帶著怎樣倉皇狼狽的逃離。
自從他回來之后,他的腦海里就一直在想著那天看到小學弟的情景。
對方跟他一樣上了年紀了,但是看在他的眼里,竟然跟多年前的小學弟差不了多少,還是那么的精神,還是那么的陽光。
讓他忍不住想要緊緊的抓住。
但是多年前,他有那個資格的時候,卻沒有抓住,他選擇了放開。多年后,他已經(jīng)失去了那個資格,還要拿什么去抓住呢?
幾日來,他就在這樣的自我糾結中度過,怎么也尋找不到一個答案。
他問蘇云錦,如果她寫到這樣的情節(jié),她會怎么讓故事繼續(xù)發(fā)展下去?
蘇云錦搖頭,她無法給出答案。
現(xiàn)實不是小說。
在小說里,她想讓兩個主人公在一起,她可以讓小學弟現(xiàn)在身邊的那個愛人變成他相識相知多年的朋友,也許墨成雄撞見的,只是兩個朋友正好走在一起開心的聊天的場景。
她也可以讓小學弟現(xiàn)在身邊的那個愛人愛上其他的人,離開小學弟,讓墨成雄有了可趁之機,關心他,照顧他,安慰他,然后再向他表白,兩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在現(xiàn)實里,她什么也改變不了。
她的想法,她的決定,都不能夠成為控制事實發(fā)展的力量。
她想,墨成雄和小學弟之間最好的結局,或許,就是保持現(xiàn)狀。
墨成雄見蘇云錦搖頭,不覺苦笑了一下,他當然知道,蘇云錦無法給他一個答案,但是他現(xiàn)在的腦子實在是太亂了。亂得他無法理智的思考,只期盼能有一個人,給他一個指令,讓他有所動作,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陷入永無止境般的糾結中。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蘇云錦一直在想著墨成雄和小學弟的事情,所以也沒注意時間。墨年祁跟著她走了一會兒,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蘇云錦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看向他。
“我餓了?!蹦昶钫f。
蘇云錦還是發(fā)愣,過了半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一臉抱歉的說道:“抱歉,剛剛顧著跟校長說話了,我都沒注意時間?!?br/>
說完她看了看時間,的確是很晚了。而她在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頃刻間席卷而來的餓意,忙拉著墨年祁往校門口走。
好在這是學校附近,即使到了晚上,還是有很多攤子。
蘇云錦問墨年祁想吃什么,墨年祁說都可以。
蘇云錦聽他這么說,就沒再問他,直接拉著人到就近的攤子上吃。那攤子賣的是關東煮,墨年祁沒吃過這些東西,不過出于對蘇云錦的信任,他還是沒有一點猶豫的就往嘴里塞了。吃進去才發(fā)現(xiàn)味道竟然不錯!
于是越吃越多,本就不適合用來當晚飯的食物愣是讓他吃了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