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年祁想跟蘇云錦多說點話,但是三年的空白,讓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想問問黎之山和她的事,又覺得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太破壞氣氛。想來想去,最終等飯都吃完了,他還是一個話題也沒找出來。
神情中頗有點懊惱。
蘇云錦驚訝于他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但也沒主動跟他說話。等把碗筷收拾了,她才走到又開始逗小孩兒的墨年祁旁邊,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鄭重的說道:“年祁,你以后別來找我了?!?br/>
墨年祁逗著小孩兒的手一頓,站起身子轉(zhuǎn)向她。
突來的壓迫感讓蘇云錦意識到,三年過去,曾經(jīng)的大男孩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比三年前更高、更壯,更加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了。
“你剛剛說什么?”墨年祁的聲音冷下來。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蘇云錦剛剛是在跟他說,以后別來找她對吧?她不想他來找她?她不想見到他?
墨年祁皺著眉,又問道:“你不是說你沒生氣嗎?”
仔細(xì)一聽,語氣里竟然還帶了點被欺騙的委屈感。
蘇云錦感到無奈,她承受不住這身高差距帶來的壓迫感,退后了一步,剛準(zhǔn)備開口,又覺得還是挺壓迫的,于是又往后退了兩步。
差不多了,她才開口說道:“我沒生氣。但是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見面的必要?!?br/>
后面那話說得有點難聽了,因為她很清楚,如果不說得直白一點,以對方單純的心思,或許會以為她只是在鬧脾氣,根本就不會把她的話當(dāng)真。
她是真的希望對方不要再來了。不是不想見到對方,而是對方對她來說,誘huo力實在是太強(qiáng)了,她怕每多見一次面,她就會多迷失一分。
墨年祁狹長的眼睛緩緩的瞇起,臉上一片陰郁。蘇云錦說的話令他感到憤怒,但是偏偏這份憤怒卻又無從發(fā)泄。
良久,就在蘇云錦以為自己會這么死在他的眼刀下的時候,墨年祁突然開口,問了個不著邊際的話——至少在蘇云錦聽來是不著邊際的。
墨年祁問:“是因為黎之山嗎?”
蘇云錦不知道對方怎么會突然提到黎之山,他才剛回來不是嗎?沒道理會知道她在這幾年已經(jīng)跟黎之山恢復(fù)正常的來往了。
而且,現(xiàn)在是在說他們的事,關(guān)黎之山什么事?
蘇云錦潛意識里已經(jīng)把黎之山劃分到了與兩人完全不同的區(qū)域,所以對于墨年祁突然的發(fā)問更感莫名其妙。
疑惑間,墨年祁已然把她的沉默當(dāng)成了默認(rèn)。放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帶著隱忍的怒火。
“我不會讓你們?nèi)缭傅?!”丟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墨年祁怨憤的看了蘇云錦一眼,轉(zhuǎn)身走出了蘇家大門。
蘇云錦頓覺一陣心虛,對方那個眼神……怎么倒像是在控訴她拋棄了他一樣?
……
墨年祁離開蘇家之后,就把楚揚(yáng)、石飛和程白都叫了過去。四個人聚在標(biāo)著打烊的蛋糕店里,如臨大敵——
“可惡!黎之山那個混蛋!三年前的賬我還沒跟他算,他現(xiàn)在竟然敢打我們少主夫人的主意!”石飛拍桌而起,怒火滔天,較之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少主本人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暴躁又粗魯了。
楚揚(yáng)抬起一腳把他踹到旁邊去,然后向墨年祁請示道:“少主,需不需要我們?nèi)グ牙柚竭@個麻煩給解決了?”
墨年祁微微搖頭,說了聲不急,而后扭頭看向正因為第一次跟“頂頭上司”和兩位前輩聚在一起而顯得有些許拘束的程白。
“說說你這三年的成果?!?br/>
程白登時坐直了身子,謹(jǐn)慎而又認(rèn)真的把蘇云錦這幾年的情況,但凡蘇云錦有告訴他的,他全說了出來。而蘇云錦沒告訴他的,他自己偷偷觀察注意的,也一并說了。這個時候的他,儼然一副眼里只有少主,沒有姐姐的樣子。
不過程白知道的畢竟有限。
比如蘇云錦在網(wǎng)絡(luò)上寫小說,并且已經(jīng)成功出版了一本小說的事情,他就不知道。
比如蘇云錦心里還對墨年祁念念不忘,但卻說不敢說,念不敢念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墨年祁聽了半天,也只聽到一些表面的事兒。
程白沒有絲毫的猶豫,以最快的反應(yīng)替蘇云錦澄清:“很清白,少主!他們之間很清白!”
墨年祁當(dāng)然沒有真的懷疑蘇云錦會背叛他,不過今天蘇云錦對他的態(tài)度簡直是讓他從天堂猛跌入地獄,讓他心里一陣火大,卻又拿對方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才會口無遮攔,在蘇云錦面前說出那些話。
不過,黎之山的存在的確是一個麻煩。不管蘇云錦會不會背叛他,身邊總有一個男人這么晃蕩,他也很不爽。
沉吟了一會兒,他對還在憤憤不滿的石飛說道:“黎之山就交給你了,動作別太大,盯住他人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