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陸九趕緊打了個車往家趕。
他不知道現(xiàn)在趕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只希望大伯現(xiàn)在還在家中,沒有去青竹幫。
建興街十八巷,濱海城內(nèi)比較老舊的一條巷子。
這么多年始終沒有開發(fā)商對這條巷子有任何興趣。
而陸九大伯的飯館,就開在這里。
路口,出租車停了下來。
由于巷子實在太窄,連出租車都不愿意進(jìn)去。
陸九只能付了車錢,趕緊往回跑。
轉(zhuǎn)過一個路口,年久失修的斑駁墻壁上,突兀地出現(xiàn)了兩串大紅燈籠。
即便離得很遠(yuǎn),也十分醒目。
那里就是陸宏才的飯館,也是陸九的家,宏才飯館。
往日這個時間,飯館里應(yīng)該三三兩兩還有些客人。
可今天,卻大門緊閉。
陸九暗呼不好,看來該發(fā)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陸九推門進(jìn)去,只見飯館里一片狼藉。
桌子、椅子、各種餐具碎了一地。
一個穿著藏藍(lán)色帶有紅色花邊旗袍的女人正低著頭收拾。
背影顯得如此落寞。
“大媽,大伯呢?”陸九喊道。
女人直起腰,轉(zhuǎn)過身。
若不是幾十年的操勞,其實陳夢桃是個十分標(biāo)志的女人。
小的時候,陸九經(jīng)常聽大伯吹噓,說自己娶了村里最水靈的姑娘。
只不過自己沒本事,只能讓這最水靈的姑娘跟著自己受苦。
陳夢桃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水,展顏一笑。
兩撮細(xì)細(xì)的魚尾紋爬上眼角,卻令這個女人更有味道。
只不過此刻在陸九看來,大媽卻是在強(qiáng)顏歡笑。
“啊,九兒回來了,吃飯了嗎?大媽去給你下碗面條?!?br/>
陸九知道大媽是在刻意隱瞞,只是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
可是這樣,只會讓陸九更加著急。
“大媽,你就別瞞我了,我知道青竹幫的人來了,我大伯呢?是不是跟著去青竹幫了?”
陳夢桃的臉色瞬間凝滯,黯然地垂下了眼角,不過很快,又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
“沒有,只不過有兩桌客人喝多了打起來了,你大伯和他們一起去巡捕房了?!?br/>
陸九知道大媽跟大伯一樣,從小到大都十分疼愛自己,甚至超過了他們的親生女兒。
為了不讓自己擔(dān)心,肯定不會說實話的。
于是陸九著急地喊道:“大媽,我知道青竹幫來收咱家的房子。您快告訴我,大伯是不是去青竹幫的堂口了?大伯有危險!”
陸九原以為大媽聽見大伯有危險,會立刻告訴自己。
哪知大媽卻緊緊拉住陸九的手,面色凝重地說道:“九兒,你大伯沒事的,青竹幫、白虎堂的堂主馬三爺經(jīng)常來咱這吃飯,關(guān)鍵時刻他會幫咱說話的?!?br/>
“哎呀,大媽!他們是蛇鼠一窩,怎么可能會幫大伯說話,大伯有危險!”
“那你更不能去了!”
陸九愣住了,看著大媽,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九兒,要真像你說的,你去了反而更加危險!”
陸九不能再跟大媽耽擱時間了。
耽誤得越久,大伯就越危險。
可就在陸九要掙脫大媽雙手時,在后面收拾的妹妹陸若凌突然跑了出來。
“哥,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