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飛機上那帥哥?!
沈呦呦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土豪說什么“鹿曉沒化妝”??磥碚媸翘脹]接觸社會了,現(xiàn)在的明星她居然連聽都沒聽說過了。
可怕的高三時光,讓她幾乎沒時間關(guān)注除了學習之外的任何東西,好在現(xiàn)在熬出了頭,她終于要上大學了!
沈呦呦長舒了一口氣,邁開大步,喜氣洋洋地準備奔向自由美好的新生活。突然人群中一陣騷動,接機的女孩兒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和手機,一起有節(jié)奏地喊了起來:“鹿曉!鹿曉!鹿曉!”
這是要出來了?
沈呦呦回頭張望,果然看見飛機上那帥哥就在她身后不遠處,正被二十來個保鏢簇擁著步步生風地走過來。
動態(tài)果然更帶感??!跟t臺走秀似的!
沈呦呦如癡如醉地盯著那個叫鹿曉的明星看,突然發(fā)現(xiàn)鹿曉也看見了她,戴著墨鏡的臉朝她的方向扭了過來。
沈呦呦趕緊轉(zhuǎn)回身子,拖起箱子就走,心想高冷人設必須進行到底,就算以后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此時此刻也絕不能讓他給看扁了!
沈呦呦邁開大步,低頭疾走,只覺得耳邊的尖叫聲越來越大,原本有節(jié)奏的喊聲已經(jīng)完全亂了節(jié)奏,變得不但瘋狂,甚至是有點兒恐怖。
她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接機女孩兒們,發(fā)現(xiàn)她們有的在哭、有的在叫,手里揮舞著海報和手牌,跟打了興奮劑一樣,臉已經(jīng)開始變得扭曲,互相推擠著往前涌,似乎想要沖破護欄撲過來。
這要是真撲過來,還想走?!
沈呦呦嚇得不輕,加快腳步,眼看就要走出通道,突然被一個人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扭頭一看,居然是……那個明星?!叫什么鹿曉的?!
剛才明明在十米開外啊,這是飛過來的嗎?腿長就這么有優(yōu)勢嗎?
沈呦呦詫異地盯著鹿曉看。鹿曉戴著墨鏡,也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鹿曉這是要干什么,就聽見鹿曉的粉絲們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瘋狂地朝他們這里撲了過來。
沈呦呦大驚失色,前后看了看,前方無路可逃,只能往反方向跑了。她剛要挪步,突然感覺鹿曉在她腰上推了一把,把她狠狠地推進了粉絲群里。
“你干什么??!”
沈呦呦驚叫了一聲,扭頭一看,只見鹿曉嘴角一提,被趕上來的保鏢們圍在了當中,原地消失了一般。
而她,沈呦呦,如同被潮水淹沒一樣被瘋狂的粉絲們淹沒了。人們推著她、擠著她、扯她的衣服、踩她的腳……
“我的箱子!”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中,誰管她的箱子?
她們像一場龍卷風一樣,圍繞著鹿曉這個風眼,瘋狂叫嚷著向機場外緩緩移動。沈呦呦試圖沖破人群,但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所有人都在將她往鹿曉的方向推,可是鹿曉的保鏢們也不是吃素的,將她死死地擋在鹿曉和狂熱的粉絲之間。
她沖出去,又被粉絲頂回來,再被保鏢推出去,震蕩了無數(shù)個回合,終于在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后,在所有粉絲羨慕的目光中,臉貼在了鹿曉的車窗玻璃上。
鹿曉在汽車里摘下墨鏡,朝車窗玻璃上那張被擠扁的臉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可是沈呦呦什么也看不見,因為車玻璃的貼膜顏色太深了!
她奮力撐住車身,想讓自己的臉跟車身剝離,但是徒勞無功。好在鹿曉的保鏢們幫了她一把,扯著她的胳膊,扳著她的肩膀,把她從汽車上撕了下來,像扔垃圾一樣把她扔進了鹿曉的粉絲群里。
汽車這才得以從瘋狂的人群中脫身,緩緩移動,載著鹿曉和所有女孩的夢,走了。
粉絲們?nèi)匀徊凰佬?,繼續(xù)舉著相機呼喊,追著汽車狂奔,只剩下沈呦呦,像個剛剛經(jīng)歷臺風過境被洗劫一空的災民一樣,狼狽不堪。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t恤,破了!鞋,只有一只!褲子,大腿根兒上居然都有腳??!
沒被踩死真是萬幸!
箱子!她突然想起了箱子!她也顧不上找鞋在哪兒了,腳下一高一低,發(fā)足狂奔,趕緊往機場大廳里跑。
機場大廳里一片狼藉,什么踩丟的鞋啊、手牌啊、海報啊的散落了一地。
機場的保潔人員一天也不知道要應付幾次這種場面,倒也算鎮(zhèn)定,任勞任怨地清理著現(xiàn)場,開著掃地機往來穿梭。
沈呦呦上前拉住一個阿姨,急切地問道:“阿姨,有沒有看見一個銀色的箱子?”
阿姨抬眼瞧了瞧她這一身兒,嘆了一聲,說:“小姑娘,理智追星!多危險!東西也搞丟了吧?”
“是是是,您說的是?!鄙蜻线享樦f,“有沒有看到我的箱子?”
“箱子你別問我!找安保去!你要是找鞋,我沒準兒還能幫幫你。”
還是先找箱子吧!
沈呦呦找了個機場安保說明了情況,被領(lǐng)到了機場保衛(wèi)科,花了三個多小時才洗脫了自己投放危險物品的嫌疑,領(lǐng)回了傷痕累累拉桿斷裂的行李箱。
等她買了新的鞋子,換了一身衣服,再跑到機場公交站的時候,下午四點那班大巴剛剛開走。
下一班還得再等一個小時。
沈呦呦頹然坐在地上,長嘆了一聲——真是樂極生悲,福兮禍之所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