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過了,許多事情也就該做了,比如在老夫人病前是將甘草指給了寧明杰的,但是老夫人這一病,加上府里出這么多事情,甘草看著自家主子,說想再伺候幾個月。
季曼點點頭,沐浴更衣的時候發(fā)現(xiàn),柜子里那些懷孕時候穿的衣裳,都好像有些緊了。
這一個月她拼命地補身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就算心情再不好,她也將自己的身體養(yǎng)得好好的。只是產(chǎn)后大補,整個人就圓滾滾的了,捏捏腹部上的贅肉,要減下去,還得花好大的力氣。
繡樓連夜給她趕制了新衣,季曼穿著那明顯比以前大三個號不止的衣裳,悶笑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頭已經(jīng)是秋天了,天氣涼涼爽爽,一陣風(fēng)吹過來,讓她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不少。
路過的丫鬟看見她,都嚇了一跳,慌慌忙忙地行禮,然后低著頭走開。季曼就當(dāng)沒有聽見她們壓抑的笑聲,繼續(xù)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
胖又怎么了?沒聽過莫欺少年窮,莫嫌女人胖么?少年的命運和女人的身材,都一樣是一個未知數(shù),誰知道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千憐雪和齊思菱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聽見丫鬟通報說夫人來了,心里都是一驚,連忙起身往門口看。
季曼踏進(jìn)門來,朝她們笑了笑:“都在啊。”
千憐雪微微一愣,齊思菱則是直接嚇得身子一抖,連忙轉(zhuǎn)過背去捂住了嘴。
這一前一后,壓根就是兩個人,誰曾想到當(dāng)初那么風(fēng)姿明媚的聶桑榆,會成了如今這個鬼樣子?
老夫人靠在床邊,見她進(jìn)來,閉了閉眼。
季曼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床前跪下:“給老夫人請安?!?br/>
老夫人心情有些復(fù)雜,她放在聶桑榆身上的期待太多,如今全部落空,怎么都難掩失落。但是孩子沒了不是她的錯,更是她這個老太婆沒有保護(hù)好的罪過。月子之后桑榆又變成了這樣,她真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先起來吧?!?br/>
季曼起身,很自然地坐到了老夫人床邊,看了看老夫人的氣色,果然是比先前更差了些,不由地有些擔(dān)憂地問:“老夫人可有按時吃藥?”
老夫人點點頭:“藥是吃了,可是也沒什么用,就捱著吧?!?br/>
季曼嘆息一聲,也就幫著老夫人錘錘腿,說了一會兒話,老夫人就倦了:“你們都下去吧?!?br/>
千憐雪和齊思菱也跟著一并告退,隨著季曼一起退出了主院。季曼回頭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笑道:“有空也去非晚閣坐坐吧,我那兒怪冷清的。”
饒是以前再看不得聶桑榆得寵,如今她成了這樣,千憐雪和齊思菱心里倒是覺得不好再為難??吞琢藘删?,也就不去了。非晚閣現(xiàn)在,也就跟思過閣差不多,至多不過富貴些,恩寵是一點也沒有的。
季曼的心情一點也沒有被打擾,被甘草扶著,還堅持往各房各院都走了一遭,以至于全府上下都覺得,聶桑榆的好日子已經(jīng)到頭了。
借著這樣的機會,陳氏果斷帶著聶沉魚往老夫人那里走了一趟。聶沉魚今年也就十六歲,頂好的出嫁年紀(jì),尚未婚配,人長得也嬌小可愛,嘴巴也甜。
陳氏的意思很明顯,也不用一步做到正室,聶桑榆的親妹妹么,嫁過來做個平妻也不吃虧,萬一什么時候聶桑榆真的頂不住了,那聶沉魚還能延續(xù)陌玉侯的恩寵呢不是?
算盤打得是啪啪直響,老夫人那兒卻是沒點頭。桑榆剛剛失了孩子又失了寵,怎好再送她妹妹給軒兒,讓她更加難過?
陳氏見這里走不通,便又讓爾容帶著沉魚去季曼那里,說是到底親姐妹,要來伺候姐姐。
季曼冷笑,坐月子怎么不見她趕著來伺候?怕那時候她的名聲連累這個親妹妹吧。如今她出了月子了,怎么反而需要多個人伺候了?
不過想了想,季曼也沒有拒絕,指了非晚閣旁邊的一處落雁軒給她住。聶沉魚是個機靈的,一進(jìn)來就去溫婉跟前討著了好,姐姐姐姐地喊個不停,捧得溫婉心花怒放,活生生像是姓溫的。
甘草氣呼呼地道:“這是個什么妹妹,說是來伺候,半步都沒踏進(jìn)非晚閣,倒是往那薔薇園去的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那溫婉買的丫鬟,而不是您的親妹妹?!?br/>
季曼正在跳體操,穿了一身特意讓繡樓縫制的體操服。以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化學(xué)系有個老師專門愛研究減肥操,上課給他們灌輸了不少,季曼慶幸自己記性不錯,勉強能記得幾個動作,自己畫下來編成了一本減肥操,每天照著跳。
甘草和燈芯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驚掉下巴,變成現(xiàn)在的一邊聊天一邊圍觀了,因為她們主子說,這是一本武功秘籍,她要強身健體,兩個單純的丫頭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