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所有的人都睡了,天明卻睡不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現(xiàn)在紀姑娘母子的情況基本上是沒有太大問題了,只是見面機會多少的問題,這個自己只能是盡力而為了,畢竟安全才是最主要的,好在紀姑娘也是一個聰明絕頂?shù)呐,只要朱祐樘能夠健康成長,她就不會有什么怨言了。
他看了看身邊的萬貴妃,這個女人雖然年過四十,依然是千嬌百媚,然而又心狠手辣,往往殺伐決斷就在一念之間,然而也是這樣一個女人對自己日久生情,雖然他們之間摻雜著對彼此的感情、同情、好奇、激情、欣賞、無奈,但是天明明白自己對她永遠都不會產(chǎn)生愛情,至于她對自己有沒有?有多少?估計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到目前為止,天明的內心仍然被其木格牢牢占據(jù)著,并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減少,也沒有身邊美女的增多而減弱,這個時候的天明更加想念其木格,她究竟在哪里呢?過得怎么樣了呢?也在想念自己嗎?她的容貌、微笑、身影、喜怒哀樂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見,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很痛很痛!
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真是應了李清照的“一種相思,兩種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天明輕輕地起了床,來到院子中間,他抬頭一看,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空,月亮里是其木格的面容,她正在對著天明微笑,似乎在對天明述說自己的相思。
天明心潮澎湃,他不由自主打起自家的戚家拳,虎虎生風,四周的樹葉也隨著他的掌風起舞,他越打越有勁,整個人都被樹葉所包圍,越來越快,整個人都不見了,只有一個樹葉形成的圓球在院子中旋轉。
這時候在天明的耳邊響起了張國榮的粵語歌:“抬頭望星空一片靜,我獨行,夜雨漸停,無言是此刻的冷靜,笑問誰,肝膽相應,風急風也清,告之變換是無定,未明是我苦笑卻未停,不信命,只信雙手去苦拼,矛盾是無力去暫停,可會知,我心里困倦滿腔,夜闌靜,問有誰共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明屏氣凝神,收了戚家拳,圓球還在旋轉,過了一會,它們才停止旋轉飄落到地面。
天明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開始蒙蒙亮了,一陣微風吹過,清風徐來....
就在天明仰望星空的時候,遠在他鄉(xiāng)的其木格也在睡夢中突然驚醒,自己的枕頭已經(jīng)被眼淚打濕,“天明!你在哪里?我好想你!”這是內心的呼喚。
其木格起了床,穿好衣服,也來到了院子里,她的傷經(jīng)過許青原幾年的治療,以及許青原傳授的徐來神功,她已經(jīng)練到了第六層,也可以自我療傷,現(xiàn)在已基本康復。
她抬頭望向浩瀚的星空,在高高懸掛的明月當中,她也看到了天明矯健飄逸的身姿以及脈脈含情的雙眼。
她不由自主地練起了許青原傳授的清風拂袖手,看似溫柔委婉,卻是一浪勝過一浪,連綿不絕。
此時的其木格內心響起了自己在草原上讀過的宋朝李之儀的卜算子:“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當她練完清風拂袖手,周邊已經(jīng)盡塵不染,真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其木格也呆呆地樹立在那里,微微的山風吹了過來,清風徐來....
新的一天已經(jīng)來臨,天明來到萬貴妃的弟弟萬通的府邸,一來代表萬貴妃探望受傷的萬通,二來了解一下此事的后續(xù),并代表萬貴妃警告萬通不要亂來,畢竟現(xiàn)在這個事件已經(jīng)上升到國家安全層面,提醒萬通不要私底下自行處理。
見到了萬通,還有一些鼻青臉腫,肋骨也斷了幾根,不過并不致命,已經(jīng)得到了很好的治療,休息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天明先表達了萬貴妃的問候,也轉達了萬貴妃的原話,萬通本來還打算等自己好了再找他們算賬,聽了天明的話嚇了一跳。
他告訴天明,昨日有人要來看望他,說是來賠禮道歉的,說是個誤會,下面人不懂事,不知道他真是國舅爺,還帶來不少金銀珠寶。不過被萬通趕走了,他可不是個你想化解就化解的人,他還想著怎么對付這幫人呢。沒想到天明一來才知道性質已經(jīng)不同了。
萬通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和他們私了,否則到時候自己就麻煩了。
天明聽他一說,就問道:“國舅爺,他們有沒有說他們是哪里的?”
“他們說他們是商人,鬧事的是他們的下人,說酒樓的飯菜不干凈,結果酒樓不認賬,他們喝多了酒,一沖動就打起來了,說我們去勸架,結果誤會我們去幫酒樓的,就把我們打了。還說我自稱是國舅,以為我是在騙人,主要還是喝多了,沒經(jīng)過大腦,后來他們知道后一調查才知道是我本人,所以特地來道歉。我一看他們就知道不是什么善類,所以沒有理會他們,決定查查他們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腳下鬧事,剛想行動,你就來了。王公公你回去告訴貴妃娘娘,就說讓她放心,我一定會公私分明,不會自行了結此事,一定會秉公辦理。你也帶我感謝姐姐的關心,辛苦你了!
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來人,給王公公取一百兩銀子過來。王公公實在是辛苦你了,又讓你跑這么一趟!
“這是我應該做的,怎么能說辛苦呢,國舅爺好好養(yǎng)傷,賞銀就不必了,我回去以后一定如實轉告貴妃娘娘,請國舅爺放心。那我先告辭了!
“等等!等等!看見你就等于見到了貴妃娘娘,這個賞銀是一定要的,不能讓你白跑一趟,畢竟我們也難得相見,無論如何你要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話音剛落,管家已經(jīng)拿來了兩張銀票,天明也就沒有推辭,收下后告辭離去。
看看時候還早,天明策馬來到以前的家中。
來到家里一看,就剩下了一個老下人在這里看守。看到天明,這個下人很高興,告訴天明一家人已經(jīng)按照當時定的時間搬了過去,一切都很順利,他是搬家后過來這里看守,并且告訴天明有個叫左佑的人來找過他們,知道他們搬家后也沒問什么,留下五十兩銀子說是孝敬老人的,然后就走了,只是走的時候讓他轉告天明,有時間去他那里坐坐,說他想天明了。
說完把五十兩銀子交給了天明,天明收下后又另外拿了五兩銀子給了他,讓他自己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其他的是給他的獎勵。
這個老下人感謝了一番,天明就離開了。
本來天明想去新家看看,可是一想左佑一直以來關心和照顧自己和家人,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呢?他決定去見見他。
可是走了一半,天明突然想到了他們的特殊身份—錦衣衛(wèi),左佑的很多手下都認識自己,自己現(xiàn)在又是一身太監(jiān)的打扮,到時候解釋得清楚嗎?這些人都是很敏感的人,弄不好會出問題。
想到這里,天明打消了去左佑那里的念頭。
天明調轉馬頭準備回新家,剛一轉過來,看到一個認識的人,梁羽天。
今天梁羽天和一個中年男子在一起,這個人一副書生打扮,兩個人正在邊走邊聊。
梁羽天也看見天明,就帶著那個人一起過來了,邊走還邊說道:“今天怎么這么巧,又碰見王公公了!
天明看他走向自己,就下了馬。
來到跟前,天明說道:“是。×呵拜呍趺匆驳竭@里來了!
“哈哈哈!這就是我們的緣分了,來來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
“這位是王公公,貴妃娘娘跟前的大紅人,這位是我的師爺王秋生!
兩個人互相行了個禮。
“王公公是出來辦事吧?現(xiàn)在快到中午了,今日有緣再次相見,不知王公公能否賞個薄面一起吃個便飯如何?”
天明一想,我們正愁找不到你們,沒想到自己找上門來了,于是笑了笑說道:“梁前輩真是個有心人,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