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清韻帶人離開時,趙鈞帶著人風塵仆仆地趕回了五蓮城。他這一路追趕,沒有追到段錚,反而中了段錚的調(diào)虎離山計,只追到了他布下的一隊疑兵。那百來個士兵帶著流民往官道跑,他以為就是段錚的人,追上去才發(fā)現(xiàn)上當了。
等他回身想再追的時候,段錚已經(jīng)帶人闖過關卡,出了青州。官差衙役守著的關卡,也就攔攔流民百姓,哪里阻得住幾百人的精兵?
著急連忙派人往青州等處送信,又派了幾個心腹簡裝急行,最后能在段錚進京前殺了他。他自己帶人返回五蓮城,想與吳永忠等人商議一下。結果站在官道上,遠遠看到五蓮城的城樓上,居然連旗都未展。他只覺不好,催馬急行,來到南門,就看到城門大開,連個守門的士卒都不見了。
“這是……出了何事?”城里可是有三千兵馬啊,怎么不過才兩夜,就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他顧不上回城,一路急匆匆趕到軍營,只見到一片狼藉,軍營中的營帳都被拆了不少,地上血跡斑斑,沒有尸首沒有人,“人呢?人都到哪兒去了?”
趙鈞兩日兩夜未歇,本就頭目森森,此時看著一片寂靜的軍營,只覺得手腳發(fā)涼,三千兵馬啊,這附近連流民都不見了,他的兵馬都去哪兒了?
“將軍!”跟在他身后的親兵驚叫一聲,趙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跌下馬了。
“去!到城里找人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狠狠咬著腮幫子上的肉,疼痛之下清醒了些,連忙催親兵出去尋人問問,偌大一座五蓮城,總不會變成空城吧?
趙鈞在軍營大門前不斷行走,忽然想到了糧倉,“糧倉……快讓人去糧倉看看!還有,找吳永忠來!”
親兵們不敢耽擱,騎馬到各處查看,很快,就有人從城內(nèi)回來,帶回來一個躲在家中的富商。這商人一看到趙鈞,嚇得腿一軟,跪坐在地,“將軍,草民……草民……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
“人呢?你看到了什么?”趙鈞一把將人提溜起來,怒聲問道。
“昨日有流民沖進城來了,草民……草民躲在家中,什么都沒看到,一直沒敢出門啊……將軍,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富商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生怕這些官兵遷怒,語無倫次地將昨日的事說了一遍。
可是,他一聽到城門有動靜,就躲在家里,甚至連窗戶都不敢開,生怕歹徒入室。所以,他只聽到喊殺聲,還有官兵叫著“流民”等話,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要不是這親兵沖他家里抓人,他現(xiàn)在還和家里人躲在床底下呢。
趙鈞聽他翻來覆去說著幾句話,知道是問不出什么了,氣得將人一把丟地上。
“將軍,不好了!糧倉是空的!”
“將軍,城樓上有血,可弟兄們一個都不見了!”
“吳永忠呢?”趙鈞氣得大吼了一聲。
又一個親兵跑回來,聽到趙鈞的話,稟告道:“將軍,吳知州……吳知州的人頭被掛在城門上,這是匪徒們貼在城門上的……”說著將城門上揭下的紙遞給了趙鈞。
趙鈞看著這張白紙上,寫著吳永忠“縱人搶糧、濫殺無辜……”等罪狀,氣得將紙揉成了一團,剛想丟,又猶豫了一下,捏在手里沒有丟。
五蓮城被攻破,他連破城的賊影都未見;糧倉失糧,地上連車轍印都沒了;留守的三千多個士兵和何副將等人,不見蹤影……眼前這些事,他要如何向上面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