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把夏雨抱上了車,張局長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背后是我和李爺,王伯發(fā)動了車子,跟在前面的警車后面,是時候出發(fā)去精神病院了。
觀山精神病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也是警方固定的精神病院,殺死夏梨的那個精神病人現(xiàn)在就住在這個地方。
到了精神病院的門口,夏雨突然睜開了眼睛,旭哥看了一眼,被她凌厲的眼神嚇一跳。我一看這眼神就知道這次醒來的是夏梨。
“到了?”夏梨的語氣依舊冰冷,但是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夏梨語氣中的一絲顫抖,這不是害怕,而是濃濃的恨意。
看來,對于這個人,夏梨是恨到了極致的。只是,命運弄人,這是一個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辦法控制的精神病人,卻將夏梨一生都毀了,給了她無比可怕的人生結(jié)局。
“這里就是傳說中的觀山精神病院啊,我還是第一次來。當(dāng)時送那個人進來我也只是在門口等著,都沒有進來過?!毙窀缈粗@家干凈整潔的醫(yī)院,心中感慨萬千。
“走吧,別在門口站著了?!睆埦珠L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們幾個人走了進去。
“我們找54782號病人。”張局長不是第一第二次來這里,亮出警官證之后報出了編號。護士核實了一下之后,帶著我們幾個人走進了一邊的病房里。
現(xiàn)在差不多到了這些病人們睡覺的時間,病房的燈大都亮著,一個一個區(qū)域的根據(jù)患者的病癥劃分了出來,管理的方式也不相同,精神分裂應(yīng)該是管理的最為嚴(yán)密的科室之一了。
我看見了很多的鐵柵欄攔在病房門口,大概是害怕病人半夜突然出現(xiàn)什么傷人的狀況。
“到了。”走了一會,前面領(lǐng)路的護士指了指里面的一個小房間,“你們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狀況立刻按門口的警鈴?!毙窀绺兄x了護士兩句,率先推開了門。
這是一個狹小而逼仄的房間,里面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單人床之外,就是一個小小的架子,上面放著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是塑料制品,絕對不會對人體產(chǎn)生傷害。
房間的房頂很高,四周的墻壁都鋪了海綿墊,床也被白色的布匹緊緊的包裹起來。一路上看到的房間基本都是這樣子的,這是為了保護病人的安全,畢竟有的精神病發(fā)起病來很容易傷到自己。
夏梨一直靜靜地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大概這是她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來到這的地方。殺了她的那個精神病就在房間里坐著,雙目無神,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發(fā)呆。
“這是他最近一直出現(xiàn)的人格,類似于思想者。”一個大夫路過,順便給我們一行人解釋著?!八泻芏嗳烁??”夏梨突然開口說話。
“是啊,”醫(yī)生笑了笑,“殺手,變態(tài),小偷,這些危害社會的,小孩子,思想者,老師,這種不危害社會的都有,我們有時候也很難判斷,不過他在我們精神病院待的時間很長了,危害社會的那幾個人格今年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大概是消失了吧?!?br/> “對于精神分裂癥的患者而言,每一個人格就相當(dāng)于一個不一樣的靈魂,那一重人格消失了,就是他殺死了這個靈魂。”旭哥站在夏梨的身邊,低聲說道。
夏梨看著那個曾經(jīng)將自己折磨致死的人,確實,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她找不到那種令她充滿仇恨的感覺,難道只是因為,這已經(jīng)不是殺死自己的那個人了么?
夏梨一時間陷入了迷茫?!靶窀?,這種病是不是永遠也治不好了。”我小聲的問。
旭哥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沒有怎么聽說過精神分裂癥治好的例子,別的精神病多多少少都聽過一些,唯獨精神分裂沒有,大概是很難治吧?!?br/> 我聽了點了點頭,看著房間里的人,表情有些復(fù)雜,想要可憐他,卻又不覺得他是一個很可憐的人,畢竟他以那樣殘忍的方式殺死了夏梨。
“我們走吧?!蓖醪粗顮斀o他打了個手勢,明白了李爺?shù)囊馑?,這個地方畢竟是醫(yī)院,怨氣很重,不太適合讓夏梨多待。
回到了車上之后,王伯想了想,決定讓夏梨跟著我們一起回去。離開精神病院的時候,夏梨自動交出了身體管理權(quán),只留下昏睡的夏雨。
“現(xiàn)在怎么辦?”把夏雨安頓好之后,我們所有人聚在了大廳里。文息給我們倒好了茶,有點擔(dān)心的看著夏雨的屋子。
“不知道夏有沒有想通,我覺得看見了那個人之后,我都好像恨不起來他了?!蔽铱匆娔莻€人的樣子,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