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公會后院,以往不怎么開放的廣場今天圍滿了人。
放眼望去,擠滿的人腦袋就像蝗蟲一樣密密麻麻。
擠在人群里的鄭乾帶著貓南北,跟沈晶冰往前走。
路很難走。
幾乎是全城沒有執(zhí)行任務的冒險者都來到了這里。
人擠人就跟雞圈一樣,嘈雜的議論聲震的人耳朵都疼。
以至于想吐痰的人都只能咽下去,因為隨便往哪吐都會吐人鞋子上。
但憑著高超的身手,鄭乾三人還是很快來到了前排。
那里是一個純花崗巖,裝潢華麗的擂臺。
隨著一聲喧天鑼鼓。
趙傲天從旁邊正門走了進來,徑直走向了擂臺后方的看臺座位之上。
隨行的,還有四五名學徒,以及一名身高近兩米,體格健碩,金發(fā)碧眼,梳著可笑八字胡的男人。
坐上看臺。
公會的迎賓小姐也走上了擂臺。
“各位冒險者下午好,首先,戰(zhàn)王大人為各位能從百忙之中抽空前來,表示誠摯的感謝……”
千篇一律的開場白,迎賓小姐說了一堆空話。
大概意思就是,接下來會由精金級冒險者上臺,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試著去挑戰(zhàn)他。
勝負都無所謂,戰(zhàn)王會通過戰(zhàn)斗判斷你是否有培養(yǎng)價值。
但如果真的有人能擊倒臺上的精金級冒險者,那不光能獲得保送資格,還能得到戰(zhàn)王贈送的一克凝金作為獎勵。
當然,山銅級及以上的冒險者不得參加。
規(guī)矩,鄭乾早就已經(jīng)了解過了。
鄭乾更關心的是坐在看臺上的趙傲天。
一向不關心弱者的鄭乾,唯獨對這小子印象特別深刻。
他的等級又提升了一級,現(xiàn)在是lv59。
但他的樣子,看起來比上次在皇宮時更加憔悴。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精氣神卻搞的像50歲老頭一樣滄桑,眉宇間盡是惆悵。
甚至頭上,已經(jīng)隱隱長出了數(shù)根白頭發(fā)。
明明在二層第一次看到他時,他還是個精神抖擻滿頭青絲的小伙子。
怎么搞成這樣?
跟他打過兩次照面的鄭乾不知為何,竟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憐惜路邊無家可歸的小動物的感情。
“現(xiàn)在,有請本次的招募官,精金級冒險者羅夏登場?!?br/> 踏著現(xiàn)場熱烈的歡呼聲,羅夏扛著長槍,腰戴佩劍,大步流星的走上了擂臺。
意氣風發(fā)的他大聲喝道:“只有最優(yōu)秀的新人才有資格成為戰(zhàn)王的門徒。
有膽的盡管上來!”
羅夏話是指著臺下新人說。
但精神卻在關注背后的戰(zhàn)王趙傲天。
要知道,精金級是冒險者的極限,想要晉升為凝金級,不光需要實力過人,還需要有戰(zhàn)王本人的引薦。
羅夏因為父親羅南死在地下城,而從山銅級升為了精金級。
作為冒險者的一生,羅夏已經(jīng)圓滿了。
但羅夏本人不這么認為。
他還想更上一層樓,晉升為凝金級冒險者,加入鎮(zhèn)國將軍行列。
而戰(zhàn)王招募會,正是羅夏表現(xiàn)的機會。
羅夏很開心。
招募官越是嚴格,就越顯得負責。
通過和這群新人的戰(zhàn)斗,還能安全的向戰(zhàn)王大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臺下新人們滿懷期待,個個摩拳擦掌。
而在羅夏看來,這些新人哪里是人?
都是自己往上爬的一個個階梯!
當然,羅夏的想法,趙傲天是不知道的。
趙傲天坐在擂臺后最中央的看臺上,單手支頤,興致索然的等候著招募會開始。
眼睛看著新人,但視線里劃過的,卻是一具具尸體。
一具具曾經(jīng)信賴他的士兵們的尸體。
當日,皇宮里,那頭龍說的話趙傲天至今記憶猶新。
【那些士兵的死,不是我殺的,是你作為將領的無能,自不量力導致的。】
“咕……”
隱隱上升的慍怒,讓趙傲天根本無心觀戰(zhàn),一把捏碎的桌角。
雖然很快克制下來,但旁邊跟隨過來的強壯洋人:卡徹斯基三世,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心情變化。
“戰(zhàn)王大人,你怎么了?”
卡徹斯基用蹩腳的東川話關心道。
趙傲天連忙揉了揉臉,整理心情:“沒,沒事?!?br/> 卡徹斯基湊近道:“這段時間戰(zhàn)王大人太辛苦了,怎么樣?要不要用我卡徹家族代代相傳的按摩術,給您來個精油開背,放松一下?”
精…精油開背?
趙傲天偷睨向他那比自己腰圍還粗的肱二頭肌。
“聽起來很誘人,但我還是免了。開始吧,卡徹?!?br/> “好的,戰(zhàn)王閣下?!?br/> 說罷,卡徹喝道:“選手可隨意上臺挑戰(zhàn)招募官,一次只允許一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