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岳宗南殿內(nèi)。
相貌平平的青年牽著一個小孩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王堯。”兩個外門弟子止住腳步,看見對方身上的青袍,略有些驚訝道:“現(xiàn)在得喊一聲王師兄了?!?br/> “許久不見?!蓖鯃蛐χ貞?yīng),他在宗門里的朋友并不多,大部分僅僅是能搭上話的程度,和對方寒暄幾句后便帶著蕭寶朝前方走去。
“堯哥,我們不排隊么?”小家伙眨眨眼。
“按道理是應(yīng)該排的,我也不在乎這些,但其他山門弟子都去那邊,我們不應(yīng)讓青山顯得要矮幾分。”王堯說的是心里話,他其實很不喜歡被眾人圍觀的情形,不過自己現(xiàn)在代表的是小青山,言行談吐間應(yīng)有規(guī)矩,不可有所僭越。
邁步來到幾方暗紅大桌前,昏昏欲睡的女執(zhí)事強撐精神將簿子扔在桌上,打著哈欠道:“選好了告訴我。”
“師兄想去藏經(jīng)殿看書,還是想在南殿附近耍耍?”王堯熟練的將簿子翻到最后,如果他是自己來的,應(yīng)該會嘗試著接取一些宗外的任務(wù),今天還是先算了吧。
“堯哥……我想去外面瞧瞧?!笔拰毱诖奶痤^。
小家伙本就是鄉(xiāng)里孩子,生性好動,青山峰頂就那么大點地方,早把他悶壞了。
王堯怔了怔,溫和笑道:“師兄乖一點,下次請師父帶你出去?!?br/> “噢?!笔拰氂行┦€是乖巧的站在他旁邊。
其實也沒什么可挑揀的,今日來晚了,藏經(jīng)殿的活計早就被人搶走,王堯隨意選了一件清掃大殿的任務(wù),將簿子輕輕遞了回去。
卻見女執(zhí)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清醒過來,單手拖著香腮,拿著一串珠子逗弄著小家伙。
隨意瞥了眼簿子,輕笑道:“你是哪家山門的弟子,被罰來清掃南殿還帶著師弟一起。”
“執(zhí)事誤會了,這位是弟子的師兄。”王堯搖搖頭解釋道:
“我們也不是被罰來的。”
“哦。”執(zhí)事有些驚訝的看過去,撇撇嘴:“你不會是第一次來南殿吧,為何不寫上山門的名字?”
經(jīng)對方提醒,王堯這才想起來,趕忙提筆在后面加了三個字。
小青山。
“噫,原來是青山弟子,怪不得?!眻?zhí)事并無惡意,只是單純有些驚訝的嘆道,可惜她這句話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其余弟子探過頭來瞧了一眼。
待看清上面名字,他們頓時想起前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
據(jù)說那位新入宗的林長老開山講道,當日便收下一名極為不錯的弟子,后面也陸陸續(xù)續(xù)有弟子上山請對方解惑,貌似頗有收獲。
這座排名末端的山門,似乎并非那么不堪。
不過傳聞畢竟是傳聞,大多外門修士也就當聽個樂子,畢竟還有人說諸峰準備在外門大比后就要請南殿收回青山,消息駁雜難辨,作為弟子的他們能做的只有觀望而已。
不過……山門弟子還得做些清掃大殿的活計,這跟尋常外門弟子有什么差別。
眾弟子面露古怪,辛辛苦苦修行拜入山門,不就是為了有更好的前程,若是毫無變化,那還跟著你干嘛?
小青山,就這?
王堯楞在原地,忽然自責的拍了拍腦門。
他入宗這么多年都是做著雜務(wù)過來的,早就習以為常,卻沒想到這樣的行為會給師父帶去麻煩。
沉吟片刻,伸手按住了桌上的簿子,輕聲道:“抱歉,弟子剛才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