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那天見到的人正是之前有一面之緣的安楊,之前沈鈺因考試在即騰不出手來處理,現(xiàn)今看到了,自然得像個法子好好處理一下。
實際上,安楊這些天也不好過,因為李大富,他這次本有把握考中的秀才也沒有考上。
原來那天安楊被李大富帶到李家見了李家小姐,對李家小姐糾纏不休有些膩歪,他慣常是個看不起那些粗陋的商戶的,要他娶一個商家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自然那天就與李家談崩了。
他篤定了在這應(yīng)試的節(jié)骨眼上李家不敢對他做什么,李家也確實沒對他做什么,就放了他離開,他走時,眼睛對著李家翻了個白眼,實則看著眼前富貴堂皇的宅子羨慕得緊,一邊鄙視著這是李家從平民百姓手中“搜刮”來的,一邊想著既然李家小姐對他情深意重,他也不好辜負(fù),納過來當(dāng)個妾室也好,只是今天和李家鬧得不愉快,他也不好提出。
等他過了這場考試,考上秀才,再來與李家小姐相會相會,相信只要說服了李家小姐,這李大富也沒話說。
但他卻沒有想到,他今天的行徑被李大富恨個徹底,不作死不會死,沈鈺還沒出手了,安楊就絕了自己向上的路。
李大富也沒做什么,只是找了個時機,雇兩個人,提了兩桶冰水,在安楊走過樓下時,倒了個透心涼。這四月的天氣,還不甚暖和,李家所用的冰水那是真的冰水,摻了冰塊的,這樣一來,安楊就病了,還病得很嚴(yán)重,撐著上了考場,但一天都沒過,就被人抬了出來,等到考試已過,榜都出來了,還沒好起來。
經(jīng)過這場“意外”,他心里也有點害怕,知道這事來得蹊蹺,有心找李家理論,但李家做得很干凈,雇的人是街上的地痞,他也不敢去當(dāng)面對斥,只把李家恨個徹底,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以后做了官,定要李家好看。
一時也不想著納李家小姐為妾了,這考試黃了,省城也呆不下去了,怕李家還有后手,他帶著病體很快離開了省城。
也幸好他走的急,這李大富可是個狠人,本打算這科考試完了后,找個機會把這安楊的手廢了,斷了他的科舉晉升之路,絕了后患,但這安楊膽子太小,沒等考試完就走了,只等以后再找機會收拾他。
這安楊回了家還病了十多天,安家人都被嚇壞了,就怕他有個好歹。從安楊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中,他們也知道了李家做的事,一個個都大罵不已,也不想想要是安楊沒有去招惹李家小姐,李家也不會出手對付他們。但他們這種人就是想不到自己的錯的,有錯都是別人的。
安家這幾年過得還算不錯,沈鈺派人查探到的消息很詳盡。安家自從幾年前想收養(yǎng)小靈真而不得后,不知怎么想的,還是從別處抱了個女童養(yǎng)著,那個女童比小靈真大了兩歲,現(xiàn)下已九歲多了。
被抱過來后她也過了兩年好日子,但從安楊中了童生后,這日子就變了,原本稱抱來做童養(yǎng)媳的也改為買的一個下人,她被抱來時也是簽了身契的,有這契在手,安家要說她是下人旁人也不能反駁,再說安家村出了個少年童生本就是漲臉的時候,也不會有人為她說話,大家心里想的都是一樣,這童生怎么能娶一個童養(yǎng)媳呢!
從此,她就作為安家的下人而活著,什么臟活累活都得干,動不動就是一陣喝罵,尤其是這幾年,安家在鎮(zhèn)上開的店一年不如一年,這兩年都是虧損狀態(tài),而安楊讀書應(yīng)酬,每個月都要不少錢,安家主子們心情不好了,就拿她出氣。誰叫她是個外人呢,安家地位最低的人,不拿她出氣拿誰出氣!
沈鈺看著這份消息時,眉眼沉沉的,讓拿出這份消息的二流子嚇得身子一縮。
這二流子正是之前按沈鈺的意思設(shè)計了沈六的那個,對著沈鈺他可比對著他自個的親爹都要恭敬,從沒把對方當(dāng)成個小孩子看待。這位可是大爺,他惹不起也不想惹,反而投到對方旗下效命。
沈鈺看這人平時有點流里流氣,但正經(jīng)害人的事還是沒做過的,就先使喚著用的,他現(xiàn)在手中沒什么人手,很多事都不方便親自出面,有這樣一個人能省不少事,當(dāng)然他也不是白使喚的,這銀子他從不吝嗇。
他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懲治安家了,不單是安楊,還有安家其他人,除了那個代替了小靈真的女童之外,這安家可沒一個好人,不然也干不出磋磨死童養(yǎng)媳為自家兒子鋪路的勾當(dāng)了。
他如此這般安排了一般,沈二流子連連點頭,雖不知道這沈三郎為何要對付安家,但既然沈三郎發(fā)話了,他也會盡力去做,誰叫他也瞧不慣安家的行事作風(fēng)呢,把個小娃子當(dāng)牛使,磋磨成那個樣子,這安家顯然不是個好的,說不定是干了更缺德的事,惹上了沈三郎,也活該他們有此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