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蒙蒙的泛著亮光,季淼便被身側傳來的三聲均勻的敲窗聲給叫了起來,她坐起身,慢吞吞的給自己披了件衣服,才走到窗戶旁,伸手推開。
一身銀白的長袍,黑發(fā)于風中獵獵舞動,溫和的聲音,卻帶著點涼薄,是炎月珀:“小姑娘,我們該走了?!?br/> 季淼一下子清醒過來:“干什么?”
炎月珀坐在窗欞上,一腳懸空,很是悠閑自在,說出的話卻一點也讓人輕松不起來:“談崩了,我們要跑了?!?br/> 季淼:“為什么?這件事疑點很多,我們怕是都受了算計,季千翼不應該會這么......”
炎月珀打斷她,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敷衍過去:“這件事我們先出去了之后我再詳細告訴你,現(xiàn)在先走?!?br/> 季淼果斷閉嘴,三兩下穿好衣服:“行,那我們走吧?!辈还茉趺礃樱灰趬衾?,那么跟著炎月珀對她來說就是最安全的。
季淼整理好了自己,又想了一下,趕緊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企圖用眼睛辨別哪個裝飾更值錢,畢竟逃亡也是需要路費的。正看著,季淼忽然覺得自己脖頸一緊,人已經被什么揪著領子拎了起來。
季淼:“......?”
她抬頭看去,炎月珀還是坐在窗欞上,正笑瞇瞇的回看她,一手微微張開,手心朝下,食指指尖虛虛的指著她,明明領子上什么也沒有,她卻能感覺到領子上真的有一只無形的手,揪著她懸空了起來。
“該走的意思就是最好快點走,”炎月珀嘆氣道:“不然,就走不了了?!?br/> 炎月珀話音剛落,頭上屋頂忽然猛的爆裂開來,巨大的轟鳴聲中,一道藍色人影自飛濺的塵灰碎瓦中出現(xiàn)在屋子里。
那人穿著藍色的長袍,本應該古色古香,但是那藍色長袍上卻印著朵朵現(xiàn)代感十足的卡通形狀的白云:“九宮嵐凌奉命前來,”
那人將手指指向不知何時已經出現(xiàn)在季淼身邊的炎月珀頑皮一笑,少年氣十足:“前來領教一下老對手的本事啦!”
他這樣說著,將指著炎月珀的食指往前一揮:“呼?!北阌袩肓业幕鸸饷偷娜计?,幾個呼吸間就撩成了一片火海,向著炎月珀而去。
炎月珀當自己沒聽見。他一手張開向前一推,白色霜氣在他們面前凝成了一層薄薄的盾,那火焰到這里就被攔截,爆出刺眼的光,而另一手則搭在懸空著的季淼的肩上,身形微動,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哎呦,跑啦!”嵐凌笑著說,聲音優(yōu)雅的像個貴公子,雖這樣說著,卻一點也不著急。
天羅地網(wǎng)已經布下,他只不過是耐不住想與這個傳說中與主子勢均力敵的對手好好見個面而已。
炎月珀帶著季淼其實并未走多遠,甚至他們都沒有出城主府的府門,只是到了府中偏遠的一處廢棄的小院里。
季淼疑惑:“我們現(xiàn)在不出去嗎?”
炎月珀撥開小院里足有一人高的雜草,慢慢往里走:“現(xiàn)在季千翼可能已經在城里各個出口布下了結界,我們要出去怕是不容易?!?br/> 季淼跟在后面,微微吃驚:“很嚴重嗎?”
炎月珀手放在屋門的鎖上,微微一震,門便微微打開了一道縫,他伸手推開:“無妨,反正我也沒打算出去,畢竟城未奪,人未殺。而且,我已經知道怎么辦了,”他神秘的笑著:“還差一個人?!?br/> 季淼也抬腳進屋,卻見有張椅子一絲沒有一點灰塵,她無暇多想,自己先坐了上去:“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俊?br/> 炎月珀笑:“這件事我們還得從頭開始說起,”他也找了張椅子,擦干凈上面的灰坐下來:“我直接告訴了季千翼她本人所在的這個世界就是個虛幻的夢境,依她的情報和頭腦,一但起了疑心,應該很快會查出來。
可事實上她在今天凌晨的時候又找上了我,說她順了一遍自己這邊,發(fā)現(xiàn)唯一的疑點就是多出一個我來。而如果按照我的說法去想,反而出了許多漏洞,她將疑問一一列出。我答不出來,就被翻臉追殺了?!?br/> 季淼點頭,夢境的說法她也是從藍色光點和炎月珀的說法互相印證,當然還有她自己親身的吐血體驗中才得出的結論。
如果只單看這件事的話,她季淼的夢里竟然困著季千翼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