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銳這幾日便以賓客的名義在白家住了下來。
白家的莊園很大,為了秦銳清凈的要求,白老也是給他專門空出一棟樓,在莊園深處,很是安靜。
這屋子是個兩層小別墅,屋前就是一個花園,只有一條小道能通往屋子門口。而這小花園中還放著一架古琴,倒是增添了幾分文雅。
秦銳除了傍晚時為白迎夢醫(yī)治一番,其他時間則都在修煉。
但沒有天然的靈氣,僅僅依靠五龍戒指吸收日月光輝提供的靈氣,完全不足以恢復(fù)修為。
在九天之界,有凝氣、筑基、三合、五藏、七星、八元、天卦七個境界,巔峰時期秦銳的修為甚至超出天卦境半截,他的五只蒼龍也都是天卦境。
而現(xiàn)在,靈氣稀薄到連凝氣都做不到,他只能利用蛇蛟的靈力,勉強讓自己達到凝氣期。
至于他手上那只金魚,經(jīng)過這幾日馴化,隱隱有了些躍龍門的跡象。只可惜秦銳手頭沒有適合的法器,所以不能讓它化身為龍。
“得找個有靈氣的地方。”秦銳坐在屋子門口,自言自語道。
他睜開眼睛,目光又放到花園中的那架古琴上。
每次看到樂器,他的腦中便會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耳邊回蕩著她那一聲聲“徒兒”。
秦銳腦中出現(xiàn)一個場景,那還是在三天界的一片大漠中,一個孤影盤坐在巨大的巖石之上,獨自彈奏著古琴。那悲傷的旋律,秦銳至今都還記得。
而大漠之中的那只巨龍,也在音樂中匍匐在地,宛如臣服。
這便是秦銳第一次見到他師父的場景。
秦銳拜師成為師父的牧童之后,也跟著師父學(xué)了很多樂理知識。古琴、琵琶、長笛,他樣樣精通。
師父經(jīng)常說,音律是馴龍人的道,馴龍人與龍之間,總是擁有著共通的旋律。秦銳曾經(jīng)也是那么熱愛著音律之道,直到……師父為他而死的那天。
從那天之后,秦銳再也無法彈奏任何樂器,只要摸到樂器,他的腦中就會浮現(xiàn)出師父喋血的樣子。
也是從那天之后,秦銳才放棄用音律馴龍,而是自創(chuàng)馭龍訣。
想到這里,秦銳走到古琴邊,閉上眼睛彈奏起來。他的思緒,仿佛隨著音樂回到了那片大漠。
他給這曲子取了個名字,叫作《闌珊》。但他這么多年來,卻從未完整地彈奏過它。
“秦先生今天又在彈這首曲子嗎?”白迎夢出現(xiàn)在不遠處,饒有興趣地盯著他。
秦銳沒有理會,只是沉浸在自己飄蕩的思緒之中,然后到中間的某一個音符,他的彈奏再一次戛然而止。
還是越不過這道坎,秦銳搖搖頭,停下彈奏。
“你又來了?”秦銳看到白迎夢來,也不意外,慢慢走回座位上。
這么些天,秦銳每天都給白迎夢治病,白迎夢也單方面跟秦銳熟絡(luò)起來,只是單方面。
她幾乎每天都跟著白老跑到秦銳這里來,對秦銳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尤其是秦銳彈奏的曲子。
而且她最開始每天還叫秦銳哥哥,后來被白老訓(xùn)斥說不尊重,現(xiàn)在才把稱呼改成了先生。
這白迎夢生得好看,像瓷娃娃一樣。病情好轉(zhuǎn)后她也變得陽光開朗,倒是惹人喜愛。
但秦銳并不喜歡這種少女,太聒噪,不利于清修。
而且,會影響到秦銳的心境。
之前白迎夢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好幾次把她跟記憶里的妹妹重疊起來,一時間難以自拔。
至于秦沫,他也托白老去找了,但她離開南州時間那么長,蹤跡難尋,也不知要找到何時。
“秦先生,能把白蛇叫出來嗎?”白迎夢的話把秦銳拉出思緒。
沒等秦銳說話,蛇蛟就自己跑了出來。
這家伙畢竟是自己修行成精,本身有凝氣初期的道行,所以行事更像人,比如很喜歡跟人炫耀。
尤其是在天上盤旋,引起白迎夢驚呼的時候,它就很得意。
“你爺爺沒來?”秦銳問道。
前幾天每天都是爺孫二人一起來,今天只來了個白迎夢倒讓他有點不自在。
“爺爺他昨天晚上出差了,公司好像有急事?!卑子瓑粽f道。
秦銳點點頭,剛要說話,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迎夢,你天易哥哥來找你了!”白迎雪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道那頭,她沖著這邊喊,卻沒過來,看向秦銳的眼神之中滿是厭惡。
白迎雪應(yīng)當(dāng)是白家最討厭秦銳的人,在白家人都為秦銳緩解白迎夢病情而感到高興的時候,只有白迎雪氣得咬牙。
因為她不喜歡白迎夢。
白迎夢是她堂妹,從她出生開始,她就獨得白老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