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緩聽令。”突然把一切理順了的太子申,一挺身軀。
“末將在。”
“命你帶上守將毛五,速速將城中千夫長以上的所有將領召至此處,此命令不得外傳。尤其不能讓那些留下的秦國民夫看出端倪。”
“喏。”
如果說直接調(diào)兵遣將的搞大動作,容易讓魏惠王理解成‘故意在河西破壞秦魏聯(lián)盟’!那么身為代理朝政者,只是簡單的巡查河西防務,就不會讓魏惠王有太大的不滿了。
朝中無事,憂心河西,巡至河西發(fā)現(xiàn)防務松懈,故而責令改之。
如此一來,哪怕秦軍不在這段時間進攻,回梁之后,也有理由面對魏惠王。
嚴緩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特別是聽了太子申的一番長篇大論之后。所以,他的動作很快。
不多時,軍中副將、驍將等大小將領,連同唯一一個千夫長毛五,共七人,全部來到了議事堂。
天色早已黑沉,議事堂里因為無人打點,此時只有四個小火盆,在幽幽的浮動著火苗。
嚴緩是最后一個進入,順帶的,他將門給關上。
“嚴緩?我當是誰呢,原來找我們來的是你?!备S公子卬去了秦軍營地,又回來的烏將軍,第一個開口,語氣帶著不屑。
“本將奉命,來河西巡查。時間緊迫,打擾了諸位將軍的雅興。”嚴緩道。
“別在這賣關子,你知道今日這城中為何這般熱鬧?”
烏將軍似乎玩的太過興奮,故而擺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卬公子今日訂婚,全軍將士一同慶祝。怎樣?嚴將軍吃杯酒再走可好?”
“軍中帶頭酗酒,你們也配做將軍嗎?如果秦軍趁機攻城,豈不一攻既破?!?br/> “秦軍攻城?呵呵,你怕是不知道,本將剛從秦軍營地回來不久,秦國將士也都在吃喝慶祝呢。卬公子尚還在秦軍中,跟那公孫鞅探討秦公小女呢?!?br/> 烏將軍這一副懶散不屑的樣子,惹的嚴緩也是怒了,呵斥道:“秦軍如何,本將管不著??赡銈兊乃魉鶠?,待本將回梁之后,一定如實稟報王上?!?br/> “嚴緩!你可要想清楚了?!睘鯇④娨矊⒛樕系男θ菀皇眨浜叩溃骸扒貒舷露荚谙胫ǖ挠懞猛跎?,卬公子回去若將喜事告知王上,再稟明王上嚴將軍這是誠心污蔑,你以為王上會信誰的?”
同為魏軍將領的兩人,眼瞅著就要爭吵起來。
可其余的將軍,一個個的不是微笑著看戲,就是自顧自的扣著牙縫里的殘碎。
而就在烏將軍伸出一指指向嚴緩的時候,眾人的身后,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突然開口:“巡使所到,猶如王上的雙眼所致,這就是你們面見巡使的態(tài)度嗎?爾等身為大魏將軍,食君俸祿,難道就是如此聚在一起,來蒙蔽王上雙眼的嗎?”
烏將軍等人本以為議事堂再無他人,此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無不心中一驚。
尤其是,這聲音鏗鏘有力,不卑不亢,還帶著絲絲寒意。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出來。”副將張幕的臉色一沉,一手壓著劍,邁步就往黑暗處走去。
那人也迎面從黑暗中一步步的走出,臉色陰冷。
待張幕看清楚是太子申時,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氣,愣住。
早就知道不對勁的毛五,恭敬的站在一旁,低著頭,小心翼翼的。
烏將軍等人則往前走了兩步,疑惑的看著張幕。
正要開口時,只見張幕慌亂的單膝跪地,拱手行大禮:“末將不知是太子前來,還請?zhí)于H罪?!?br/> 太子申斜眼一撇,沒有搭理張幕,依舊一步步的走著:“方才,是誰口出狂言的?”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烏將軍。
烏將軍心中咯噔一下,頭上直冒冷汗:“參…見太子!太子,剛才那些話,可……可都是卬公子的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