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衍擴大了的瞳孔中,上卿府的一眾門客或舉著鐮刀、或扛著榔頭,為首的一人,手中甚至還握著短劍。
聽著那高喊的口號,公孫衍的臉色瞬間變陰沉了。
“爾等都想去牢獄之中,嘗嘗酷刑的滋味不成!”朱威一步跨前,雙手掐腰挺直了身板。
隨著朱威的呼喊,為首之人將手中的短劍高舉,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
走前兩步脫離人群,這拿短劍者冷笑著面對朱威:“朱司徒可是有證據(jù)能夠斷定,鍾邑百里鬧的天怒人怨一事必然跟石淵上卿有關(guān)?”
聞言,公孫衍的心咯噔一下,那是一種猛墜的感覺。
就連朱威也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身為司徒,熟知律令的朱威自知理虧,許久才無力的說道:“上卿府只是有嫌疑,并無證據(jù)?!?br/> “呵呵,”為首的門客冷冷笑了出來,笑的夸張,“諸位可都聽到了?這朱司徒并無證據(jù),只是覺得此處有嫌疑?!?br/> 冷嘲熱諷一番之后,這門客倒是底氣足了很多,抬高聲音,宛若質(zhì)問一般:“既然只是有嫌疑,朱司徒詢問吾等,吾等皆可配合調(diào)查。可夜間限制吾等自由,現(xiàn)在又不允許吾等出入,究竟是何道理?”
“大王有令在先,石淵上卿府邸一干人等,七日內(nèi)不得離開府邸?!鼻浦鵀槭组T客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公孫衍怒斥道。
不遠處,剛好走來的石淵,慵懶的張開雙臂打著哈欠,“公孫衍莫要記錯了,當日朝堂之上,太子言,本上卿及府中奴仆七日內(nèi)不得離府。大王應(yīng)允。而這些人,是本府的坐上門客,可不是奴仆?!?br/> 這最后幾個字出口,石淵展露一張玩趣的臉,嘴角掛著陰森森的笑。
一時之間公孫衍只覺得腹部發(fā)脹,一口氣喘不出來的感覺。
其只覺得頭腦發(fā)脹,意識隱隱錯亂了去,“不成,查問并未結(jié)束,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府邸?!?br/> “昨日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這都沒有問完嗎?是不是聽不到爾想要的結(jié)果,就永遠沒有完了?”石淵冷冷相對。
那為首門客也在此時將短劍高高舉過頭頂,附和著嚷嚷道:“即便是調(diào)查有嫌疑者,不能定罪責之前,吾等同樣有出行的自由,司徒若執(zhí)意如此,吾等今日便豁出命去,也要進宮面見大王。”
“進宮面見大王——”身后眾人跟著高聲呼喊。
眼看著局面將要無法控制,公孫衍朝朱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而此時此刻,朱威能夠回應(yīng)的,卻只是沉沉的低著頭,不語。
“說句話,朱司徒倒是說句話呀?!贝似鸨朔某畴s聲中,公孫衍紅著眼。
那渴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朱威,久久不曾離開:“說啊!”
……
“這里面都是些什么物什?有點重,帶著它不好跑?!?br/> 后院某處隱蔽的墻角,江秀伸手接過紅蓮遞過來的包裹,當即露出為難之色。
“都是吾平日里最喜歡戴的首飾,珠寶?!奔t蓮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抬起手,將光潔白嫩的手腕露出,紅蓮笑吟吟的道:“看,這個是先生最喜歡的,吾便帶在了手腕上?!?br/> 江秀瞅著紅蓮那一臉的天真模樣,心中直發(fā)慌,趕緊一把將人拉到身邊:“多帶些財物,這些首飾沒了都可以再買。至于其它的,有紅蓮在身邊吾便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