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風(fēng)吹在劍身,吹落一滴滴的鮮紅血液。
賈清云雙眼注視那冰冷的劍鋒,張嘴吞吐著酒氣:“府上家仆不懂事,妨礙軍務(wù),還得罪了將軍,五條賤命沒了便沒了。但不知將軍來此所謂何事?”
“聽聞慫恿商賈從商會低價收購貨物,再高價轉(zhuǎn)賣其余諸侯國這事,是汝帶的頭?”
“將軍說的是?!辟Z清云的雙手在圓挺的肚皮上揉了揉,打的飽嗝散發(fā)著濃郁的酒氣:“是吾賈清云先找到的這條生財之道,商會既然要賣,吾等又有錢買,并無人規(guī)定經(jīng)商之人就不得在商會管轄下的市場買賣不是?”
“所以爾等就為了一己私利,行此等齷齪事?”太子申舉著的劍不知在何時松緩著放下,看起來冷靜了很多。
相反的,賈清云似乎是因為酒勁上頭,說話反而沒了分寸:“吾等辛苦經(jīng)營家業(yè),朝中今朝一道令下,未曾有過軍役者從商,需要多繳納一半的賦稅。同樣都是從商這些都憑什么?”
“吾賈清云雖未有過軍役,可一樣需要打理府中上下諸多煩心事。這祖上留下來的家業(yè),若是在此處沒落了去,百年后吾何來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這賈清云越說越?jīng)]邊,那搖搖晃晃的身軀,配上一張肥胖的笑臉,看上去就如同在挑釁一般。
聳動雙肩,口中亦是一連串的冷笑發(fā)出,“再說了,一半的賦稅吾都交了,一個布幣都不少。將軍若是想查賬目,吾賈清云愿意配合。”
話至此處,賈清云便止住,抬頭盯著太子申看。
目光中,太子申緩緩的抬頭看了眼,那雙眼一連眨動了數(shù)下,才轉(zhuǎn)身喊了起來:“嚴緩。叫嚴緩來!”
本就在不遠處的嚴緩,幾個大步便來到了太子申的身邊。
只聽太子申吩咐道:“解下甲胄,扒開肩頭的衣服讓爾等看看傷口。”
嚴緩不解的愣了片刻,但依舊按照太子參的意思,將甲胄解開,露出了左半的臂膀。
一條條傷痕橫豎交錯,道道醒目,看上去宛若一條長長的趴在上面。
未曾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廝殺的兩個家仆,只看一眼就覺得心里發(fā)涼,忍不住往后推了那么些許。
“看清楚了沒有?”太子申錯開身為,沖著暈乎乎的賈清云怒目道:“無數(shù)的將士在疆場上廝殺,為的就是讓魏國百姓能有一個安定的生活??蔂柕葏s不知滿足,只顧自己利益。”
“汝來說說看,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其家人難道還不應(yīng)該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嗎?!”
太子申一腔熱血,說的在場眾將士內(nèi)心一股暖流涌動。即便是嚴緩,想到自己的家人,一顆心也軟了幾分。
夜風(fēng)呼呼的吹著,可將士們的心是暖的。每個人的眼中都泛起了些許紅潤,卻將手中冰冷的長戟攥的更緊了。
好一會,太子申長長的突出一陣白霧。
與此同時,賈清云卻呵呵的笑了。
醉酒的身軀前仰后合,雙眼中是明顯的不屑:“戰(zhàn)場,那就是個充滿了死傷的地方。這些人……!”
伸手指著一圈的兵士,從左至右,那手指接連的指,“這些人上戰(zhàn)場又非聽吾的命令,吾府上的家人也要吃,也要活呀。憑什么就該把利益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