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后悔了,自己好端端的,當鍘草工就是了。
無緣無故地接自己不懂的業(yè)務,弄出了事。
不是倒血霉么?現在什么辦?
除了其原體來解圍,沒別的辦法了。
哦,不對。他眼前一亮。心里突然豁然開朗:還有幫他解圍的人。
誰呢?他腦海里突然浮現那口被黑臉襯托下的白牙來,那ting亮眼的,如他向她求救,豈不更好嗎?
至于那白富美,憑她那高傲的神氣與盛氣凌人態(tài)度,別說幫恐怕理都不一定理。
看樣子,他的救命稻草不是那白富美,而是那黑珍珠。
想罷,他急不可待地翻出那張已被縣長視為累贅而扔給自己的訂貨單。
他有點懊悔,那天那個男老外曾畢恭畢敬地遞給他一張金質名片,可他不識其貴不知塞到哪去了。
還好,合同上附有兩行電話號,看得出是國內號。他忙把那兩條電話號記下來,放入上衣口袋。
這兩條電話號,應是那一黑一白的吧?
他心里這么想著。
這么一想,他竟忘了心中的煩惱。
可不是嗎,他腦海里立即閃出那白俄美女的又白又長的大腿來。
他咽了咽自己的口里流出的口水,免得它一流出來成了長長的哈喇子。
不管怎樣,這也是一個機會。接觸那一黑一白的美女的機遇。不能輕易地放過。
這么想著,他的兩腿也情不自禁飄向養(yǎng)殖場辦公室。
那個年代,不知手機為何物。
就是電話,還未從那帶孔的指搖盤中解脫出來呢。打一電話也是一種奢望。
他悄悄溜進辦公室,卻發(fā)現辦公室雖沒人,但那電話的撥盤上釘了木片,打了鎖眼。
這是為了防止場里職工私下亂打電話而場長下的套路,沒有他的同意,是打不了電話的。
那時候,電話話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特別是單位用的電話。
他問了一下養(yǎng)牛場門衛(wèi),才知道場長到縣里開會去了,三四天內回不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辦?此時養(yǎng)牛場辦公室里沒什么人,會計、出納都隨場長出差了。
他突然機靈一動,悄悄找一把螺絲刀溜進辦公室。
他看了四處,見沒人,門衛(wèi)那老頭又在午睡,就把電話機上的木條鎖片撬開了。
等他忐忑不安地把第一條電話號碼搖完后不久,對方就有了反應,問他是誰,有什么事。他忙說自己是客戶。
不料,對方說這是董事長辦公室電話號,便掛斷了電話。
他的心立即被懸高,一種莫明的失落感攥住了他的心。
現在,他的全部希望落到了另一條電話號上。
“誰呀?”他剛搖完那行數字,對方就回應了。
多么熟悉的聲音。
他原來只巴望是黑珍珠,沒想到竟是白富美。不過,他不敢草率應答,只說找一個黑人姑娘。
沒想到那白俄美女竟聽出了他的聲音,飄出一陣銀鈴般笑聲。
“先生的眼力真好啊?!卑赘幻赖穆曇舳嗌賻c酸溜溜的味道。
“我有急事才找她的。”馮凱忙解釋道:“想問一下合同方面的事。”
“珍妮絲小姐并不負責合同的事。”白富美說。
“那她干什么呢?”馮凱問。
“她是我們集團渠道經理,但她不管你那一片。”白富美說。
“那你呢?”他的心收緊了,聲音發(fā)顫。
“我是集團總經理辦公室主任?!卑赘幻绬枺骸笆裁戳??”
能說什么呢?馮凱心里充滿委屈。
“我們縣的縣長說,合同雖已簽置,但沒付款,我們一時沒法籌集那么多糧食?!瘪T凱囁嚅道。
“是這個呀。”白富美的聲間變得低沉了些:“我們是資力雄厚的大企業(yè)集團,不能先付款?!?br/> “為什么這樣?“馮凱憤怒地說:“你們買糧,得先付款才是?!?br/> “你們可能不太懂貿易規(guī)則?!卑赘幻滥椭宰娱_導:“我們只能見貨付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