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也反抗不出去。
是的,反抗不出去。在這個身上流著他一半血液的小姑娘面前,他完全反抗不出去。
曾經他以為自己對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的感情,曾經他也從來不期待孩子,再加上這又不是跟自己心愛女人的結晶,所以他一直故意讓自己不管不問不理睬。
可是隨著這段時間越來越多的相處,他發(fā)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對這個小姑娘的喜愛之情。
他都不知道究竟是血緣關系在操縱著這一切,還是小姑娘本身就很討喜。
她的天真,她的懵懂,她的可愛,她的漂亮,她的古靈精怪,她的鬼馬精靈,還有她任性時的小脾氣,他都喜愛。
總之,他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小姑娘,小姑娘也已經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此時面對著她期待的眼神,他只有妥協服從,
“我盡量試試?!?br/> 然后硬著頭皮開口,拜他的聲音低沉好聽所賜,他放緩了語調之后,效果還算可以,小姑娘也沒怎么挑剔,他就繼續(xù)保持著這樣的語調講了下去。
小姑娘躺了一會兒之后爬到了他身上,坐在他的肚子上埋進他懷里摟著他,繼續(xù)聽著。
在他講到小人魚為了見到心愛的王子寧肯將魚尾變成人類的雙腿,以后她的每一個步子都將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好像她的血在向外流的時候,小姑娘皺著小小的眉頭打斷了他,
“這么疼的話,小人魚為什么還非要見到王子呢?”
這個問題讓陸景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從未有過被詢問這樣的問題的時候,平日里他回答的都是記者拋出的各種難題,又或者是在談判桌上應對合作方的各種問題。
像這樣幼稚的問題,還是第一次經歷到。
他抿著唇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姑娘窩在他懷里催促著,
“為什么呀?”
陸景琰只好開口,
“因為她非常非常愛王子,所以寧可忍受這樣的痛也要見到他。”
不知道為什么,陸景琰在對女兒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當年的阮溪。
她對自己,是不是也曾經像人魚這樣的堅定,寧可忍受不被他愛的痛也要來到他身邊?
小姑娘皺著小眉頭思索了一會兒之后說,
“我覺得小人魚太傻了,既然這么疼,那就不要愛王子了好了?!?br/> 陸景琰聽了小姑娘的話,心里又慶幸又難受。
他慶幸的是女兒灑脫,沒有像她那樣固執(zhí)。
后來又想,女兒現在才只有三歲多,這只是她三四歲時的觀念,等她到了二十三歲,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灑脫了。
陸景琰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女兒愛上一個男人,但是那個男的又不愛她,女兒也那樣死皮賴臉的去纏著那個男人,固執(zhí)非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畫面。
他想他一定會親自將那個男人撕爛,然后將女兒帶走,用盡他所有能用的力量,阻止女兒跟那個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