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港大學的大會堂內(nèi),人聲鼎沸。年輕的學子們齊聚一堂,正在等待著主講人的登臺。今天要給他們上這堂特殊講座的是龍港大學的名譽教授——幾十年來嘔心瀝血保衛(wèi)市民安全、屢建大功的資深重案組探員,現(xiàn)任警務副處長的謝英杰先生。他主講的內(nèi)容是《犯罪與社會》。
后臺的一位工作人員正在替謝英杰整理衣著及警徽、獎章。他的助理及幾名安保人員在一旁嚴密地監(jiān)守著。
助理身上的一只鈴聲特殊的手機滴滴滴響個不停。助理向謝英杰遞出“您是否接聽?”的疑問眼神,謝家華擺了擺手。
主持人熱情洋溢的聲音在前臺響起。謝英杰伴隨著雷鳴般的掌聲走上臺去。軍裝胸前綴滿徽章,他脊梁挺直,面容肅穆。臺下的聽眾們在他的目光之下不由自主地噤了聲。他接過話筒,做了一番簡單的開場白,談起了講座的內(nèi)容。
“長期以來,多數(shù)犯罪學家認為暴力犯罪主要發(fā)生在較低的社會經(jīng)濟階層,與犯罪者受到的經(jīng)濟和社會上的不平等待遇有關……但同時也有一些犯罪學家認為,高社會經(jīng)濟地位者往往也有過多種類型的犯罪,這些犯罪的實施通常沒有引起社會的足夠重視……”【注1】
……
昏暗的辦公室內(nèi),何初三緊盯著電腦屏幕,標紅標綠的數(shù)字不斷角逐。他神經(jīng)質地撫摸著胸前的戒指,“再打給他?!?br/>
“他不會接的。”代理人。
“打給他!”
代理人再度將大哥大擺在了他的面前?!班健?!嘟——!……”
何初三猛地抓起鍵盤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砰嘩——!!”
代理人對他這般兇悍的情態(tài)無動于衷,默默地別開眼去。然而何初三突然攀上桌子一把揪住了代理人的領帶!強行將代理人的脖子拽到了自己面前,他附在監(jiān)聽器上陰狠道,“告訴他,我已經(jīng)押上了我和我客戶的全副身家!再晚半個鐘頭,我的錢要是全沒了,誰都不會好過!”
代理人捂住了監(jiān)聽器,“沒有人能威脅他!你過界了!”
“他哪里是要我的忠誠?!他是要我死!!你以為我之前替喬春安、替你們做賬沒有留下后路嗎?!我要是死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何初三咆哮道。
代理人竭力掙開了他,“最遲四點,他會打來的?!?br/>
何初三一腳踹翻了椅子,從他身邊風一般旋了出去。辦公室門傳來“啪!”一聲重響!緊接著是何初三對經(jīng)理們的咆哮,“起身!我自己來??!”
……
對面大樓樓頂。汗流浹背、趴在陽傘底下打哈欠的夏六一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使勁搓了搓酸疼的眼睛,再竭力從望遠鏡里向對面望去。
“哈,哈哈?!彼舆B樂了好幾聲,終于看到何初三出來了——何初三坐在了大堂辦公室的一臺電腦前,肩上夾住了電話。
但他的笑容不一會兒就消失了,因為見到何初三那頭似乎與辦公室內(nèi)的幾個工作人員起了爭執(zhí),氣氛劍拔弩張。其中一人情緒十分激動,手臂揮舞著朝何初三指點大罵,突然間被何初三反剪著雙手整個人扣在了辦公桌上!從大堂外面沖進來了幾名黑墨鏡黑口罩的保鏢,用槍指著其他幾名工作人員,他們紛紛都坐在座椅上,僵硬地不敢再有動作。何初三扔開了手里的人,繼續(xù)坐回桌前,快速地操作著什么。
夏六一確信那幾個奇怪打扮的人并不是何初三的保鏢,但不知他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那里,為何會替何初三主持秩序。從望遠鏡里看了一眼禁閉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他料想里面還坐著其他人——很可能就是老掌柜!不,那只老狐貍不會親自出山!難道是阿三先前說過的那位“代理”?
夏六一的眼皮一陣狂跳,心中擔憂不已。他摸出手機打給了小馬,“喂?你跟阿南、阿毛趕緊出島,換上隱蔽的衣服到灣仔來?!?br/>
“是不是大嫂出事了?!要不要叫烏雞多帶幾百個人手來!”小馬在那頭十分激動。
“沒出事!閉上你的烏鴉嘴!”他大佬罵道,“附近都是對方的眼線,帶個屁帶!你們幾個偷偷過來就是了!”
……
龍港大學大會堂內(nèi)。
“……社會越是文明、富裕,社會制度越是平等、公正,犯罪行為的發(fā)生就會越來越少。諸位學子是我們社會的未來棟梁,希望你們認真學習,未來各司其職、各盡所長,共同將香港建設成更加文明、公正的社會!謝謝大家!”
掌聲如雷,在大會堂中久久回響。謝英杰步態(tài)威嚴地走下了講臺。助理匆匆趕上前來,替他整理衣著的同時,呈上了一部嗡嗡震動的大哥大。
謝英杰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跟近,獨自走到了室外平臺上,“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