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
麻。
右半邊身子疼痛不已,傷口處像有千萬只螞蟻在不停地噬咬著,睜開眼睛,是一片漆黑。
有一塊蒼白很顯眼,笑容諷刺。
他果然在。
“你很失望嗎?7。”
7誠實(shí)道:“我以為您又要死了,所以特意出來看一眼,以往宿主死亡,我都會親眼見證,您也不會例外?!?br/> 親眼見證,然后見死不救。
真是他一如既往的風(fēng)格呢……
身體不能移動,霍恩頭疼地盯著天花板:“你現(xiàn)在出來做什么?今晚不挖礦。如果想確認(rèn)一眼我死了沒,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了?!?br/> “您對自己是真狠啊,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br/> 霍恩嗤之以鼻:“不犧牲點(diǎn)什么,你以為什么東西都是天上掉下來的么。”
7淡淡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哀樂:“您差點(diǎn)就玩脫了?!?br/> “這不還沒死么。”
7一時語塞:“……”
“……您很奇怪,有時候明明表現(xiàn)得那么惜命,有時候又不把性命當(dāng)回事。”
霍恩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你賭過博么?人活著就是一場豪賭,偶爾玩兩把,那種勝利的感覺永生難忘?!?br/> “會上癮么?”
霍恩露出潔白的牙齒:“我不會?!?br/> “看樣子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決掉醫(yī)生了?!?br/> “也許吧?!?br/> “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您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br/> 霍恩警覺地瞇起眼睛來,側(cè)過頭看他:“為什么?嘶……”
頭動的時候牽扯到右肩的傷口,疼痛讓她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
這具身體最不妙的地方不是沒有力氣,而是對疼痛的敏感程度太高,就好比別人感受到的輕輕碰一下,在這里就是用力的一巴掌。
7冰冷的指尖摁在她傷口上,剎那間讓疼痛與麻木減輕了不少。
他的語氣平淡:“為什么不用止血草藥?”
他幫她將系統(tǒng)面板調(diào)出來:止血草藥×30。
霍恩搖了搖頭,道:“不行,效果太好了,收起來吧?!?br/> 7:“第一次有人嫌棄藥草效果太好,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br/> “別廢話了,你剛剛說我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意思?”
霍恩對這句話很是介意,7不會平白無故地說什么沒來由的話。他那雙眼睛,能刺透人心、勘破虛妄,空間在他眼里是蕩然無存,很可能時間也只是擺設(shè)……
“我是說,可能?!?br/> 霍恩抓住他按在自己傷口上的手,目光灼灼:“說清楚?!?br/> “路在您腳下,到時候您自己抉擇就是了……我的暴君宿主,您的權(quán)利,是‘自由’?!?br/> 霍恩聽完,喪氣地松開了手。
不指望再從7的口中撬出什么東西來,只能自己猜測。
我所做的一切可能成空么……?
為什么?
她皺著眉,暗自算計起望城的那群貴族老頭來。
她不相信還能出什么幺蛾子,她出手很少失手,唯一的變數(shù)應(yīng)該就是那群老不死的了,不過沒關(guān)系……
“咚、咚、咚……”
她敲了三下床,維克托推門而入,大喜過望:“陛下!您醒了!上帝保佑,您果然是上天的寵兒!您感覺如何?烏恒大人正在隔間熬藥,需要我為您去叫他過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