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寂了良久,紀時琛才慢慢伸手,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重重地揉了幾下額角。
“替她把后續(xù)處理干凈,別留下任何痕跡?!奔o時琛淡淡地吩咐道。
誰知,青離第一次沒有立馬應(yīng)下來。
他沉默幾秒,神情頗為古怪地瞥了眼自家主子。
“少奶、奶的痕跡很難被尋到,就連我們的人都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其他人想要尋到她的蹤跡,難?!?br/> 紀時琛寡淡的面容起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如果連青離都這般說的話,那就代表穆瀅的電腦技術(shù)算是界內(nèi)首屈一指的高手了。
可讓紀時琛納悶的是,她到底是何時學(xué)的這些?
調(diào)查得來的資料上,幾乎將穆瀅這一生從小到大、發(fā)生的事情都查到了,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穆瀅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只是當時的她性格內(nèi)向,喜歡獨處,和現(xiàn)在似乎有些區(qū)別。
其他的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以前的穆瀅都只是個腦袋空空,嬌蠻任性的花瓶而已,跟大多數(shù)千金小姐一般無異。
更何況,她的興趣和專業(yè)從來都不是費腦子的技術(shù)一類,而是像她那個姐姐一樣,喜歡無用的藝術(shù)和設(shè)計,還學(xué)術(shù)不精。
紀時琛黑眸漸深,他嘴角微抿。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穆瀅這個女人了。
她就好像一團迷霧,遠處看純白一片,越是靠近,反而越是看不透。
一直安靜的青離忽然狀似無意地開口道,“穆婉兒似乎從學(xué)?;亓四录??!?br/> 紀時琛淡淡地掀了下眼皮,青離便即刻噤聲。
看來還是不要妄加揣測自家老板的心思啊,即使看起來他對那位少奶奶似乎有那么一絲興趣。
……
“昏迷”的穆婉兒被送往了醫(yī)院,簡單包扎之后便被鄒琴接回了家。
“婉兒,你在學(xué)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鄒琴眉頭緊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盯著她額頭上的傷口緊張地問道,“你這傷口會不會留疤?要是留疤了可怎么辦?不行,我馬上聯(lián)系章醫(yī)生來給你看看……”
看著絮絮叨叨的鄒琴,穆婉兒眼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
她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加上這次沒有坑到穆瀅,反而害自己搭進去了。
只要一想起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情,穆婉兒就氣得心口止不住的痛。
越想越氣,在除了鄒琴再無外人的情況下,穆婉兒直接暴、露了本性。
她將手中的藥碗狠狠摔在桌子上,黑色的液體撒了一地。
穆婉兒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那些負面消息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直覺跟那個小賤人脫不了干系!”
鄒琴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你是說穆瀅?是她害了你?這怎么可能!”
她下意識地便否定了穆婉兒的說法,無不鄙夷地冷笑道,“就那個蠢笨如豬的死丫頭,她能有這個能耐來害你?”
穆婉兒見鄒琴不信,連忙著急地說道,“媽,你怎么不信我的話呢?不是她還能有誰?!我就不信,前腳剛說她勾、引亦澤,后腳就變成是我指使的了!”
“這么巧合的事情,媽,你會相信跟那個賤人沒有關(guān)系嗎?”
說到氣頭上,穆婉兒的音量忍不住提高了好幾度,幸好此時穆長風(fēng)并不在家。
“真的?”
鄒琴怔了怔,見女兒如此認真篤定,便也信了個七八分。
加上之前在家里也吃過穆瀅的虧,所以穆婉兒的話也不無道理。
鄒琴也惱了,她眼睛微瞇,頓了片刻后冷笑道,“看來是我低估這個小賤人的能耐了,她就跟她那個該死的媽一樣,都是個神憎鬼厭的貨色!”
鄒琴心疼地看著臉色憔悴的女兒,她伸手輕輕拍了拍穆婉兒的手,“婉兒,別擔(dān)心,媽不會讓你白白受這欺負的?!?br/> 鄒琴眼角泛著冷光,語氣不屑道,“當年她媽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今她的女兒,自然也只能是你的手下敗將!”
穆婉兒聽到母親這般說,心里的氣才稍稍散了一些。
“媽,我知道了,但是你要小心些,那個賤人現(xiàn)在不太對勁兒,跟之前完全不一樣,渾身都透著古怪……”
穆婉兒雖然不想承認,可接連吃了幾次虧,她不得不對現(xiàn)在的穆瀅謹慎起來。
鄒琴點點頭,卻并不把她的提醒當回事兒,“你放心吧,媽自有分寸?!?br/> 穆瀅之前就是她的掌中物,想要逃離她的掌控,穆瀅這般小的年紀,根本就不夠格。
鄒琴沉吟了片刻,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婉兒,你爸今晚就出差回來了,到時候我把那個小賤人也喊回來吃飯,你可要把握好機會在你爸面前好好表現(xià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