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苡覺得,每次她和安俞生的斗嘴總是注定會被另一件突發(fā)事件而暫停。
安俞生的手機,又亮了一次,他看到來電顯示,神色變了變趕快接起“怎么了?”
“安先生,您,您母親……不見了,一定是又跑出去了?!彪娫捘穷^的聲音緊張且疲憊。
安俞生眉頭一緊,隨手就拿起一旁的外套和帽子,一個字都不多?!拔椰F(xiàn)在去找。”
蘇木苡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但也察覺到好像有些不對勁,她碰了碰安俞生的胳膊,“是不是阿姨出什么事情了?”
“她又偷跑出來了,我得去找她?!?br/> “要不要我?guī)湍阋黄鹫??這么晚一個人出去很危險,如果被狗仔拍到會很難處理?!?br/> 安俞生搖搖頭,“沒事的,我應(yīng)該知道她在哪,你腳傷了應(yīng)該好好休息,我先去了。”剛說完他就轉(zhuǎn)身走了。蘇木苡張張嘴還想說點什么,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輕嘆了口氣,看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母親,是他唯一的寄托了吧。
夜幕散下一張深灰色的網(wǎng),將整個城市籠罩了起來,街邊的燈把這張大網(wǎng)裝飾的充滿魅力,讓人止不住的想往里鉆。安俞生用口罩和帽子將自己“包裹”起來,在吹著涼風(fēng)的深秋夜里卻絲毫感覺不到冷,得要感受過多少溫暖,才能察覺到眼前的涼意呢。
比起風(fēng)聲,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這路燈照不太到的角落里不安而急促,他已經(jīng)不會再為母親突然的消失而害怕的掉下眼淚了,但是,安俞生啊,原來,你還是怕。
他也還是會在夏候鳥飛走的日子里,在那些煢煢孤立的夜晚游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如同夢游般回到這個快要算做是危房的小區(qū),用孩童般的眼神看向那間熟悉的屋子,看向屋子里與多年前相似的燈火,好舊好舊,好像就快要完全暗下去,又突然覺得好亮啊。
就那么看著看著,直到他不再會覺得鼻酸,直到他不再認識這是哪里,直到他眼中無物,夢中無人。
“媽,我回來了?!贝┲{白校服的少年手拎著熱噴噴的煎餅,心情久違的輕松,“今天學(xué)校貼榜了,這次模擬考我的成績終于回到年級前二十了。媽你上次沒收我的那幾本小說,這下可得還咯。”少年邊脫鞋邊往鋪了舊席子的沙發(fā)上躺,要不是晚上還要寫卷子,恨不得把書包丟的遠遠的了。
“媽?”緊閉的那個屋子內(nèi),無人回應(yīng)。少年站起,朝房門那里走去,“媽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煎餅?!笔掷锏募屣炦€是火熱熱的。門,有點難推,他聽到熟悉的玻璃瓶的聲音,有些不好的預(yù)感。果然,才開出一道縫,彌漫的煙酒味就熏的他眼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