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然臉色赧紅,鼻尖都冒汗了,大掌卻一動不動,仔細看著她的眼。
“還是欲擒故縱?”
“跟你還用使兵法?”云相思一把拍掉他的手,男人無賴得順勢落到她身上,壓得她胸口一陣沉窒。
“趕緊滾去上班掙錢養(yǎng)家!好不容易保住的進修名額,文化考試不過你就自掛東南枝去吧!”
魏安然眼睛黑亮亮的,盯著她的眼慢慢起身,像是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假,擔心她下一秒又會反悔似的。
云相思翻個大大的白眼,低聲嘟囔一句。
“這么丑的臉,你也啃得下去,口味真重?!?br/> 魏安然猛地起身,兩分鐘著裝完畢,飛速撤離。
云相思愣愣地躺了一會兒,摸摸消了點腫的臉,起床整理身上的衣裳。
慢吞吞去了衛(wèi)生間擠上牙刷用力刷牙,心里還是嘔得很。她的初吻??!就這么沒了!
水聲滴答,她轉頭看一眼,刷牙的動作停頓,看看還滴著水的衣裳,眼神復雜。
魏安然不聲不響地把她的臟衣服洗了?
云相思吐掉漱口水,洗掉嘴邊的牙膏沫,整理下頭發(fā),回頭再看了洗好的衣裳一眼,帶上備用鑰匙,沉默地出門。
門外沒有魏安然,樓門外也沒有。
她去地下室拿了鐵鍬跟簍子,來到家屬院外頭道路旁的野地里。
盛夏了,野地里青草茂盛,野薔薇開成了片。
她默默挑揀著,白的,桃紅的,單層的,重瓣的……
有了。
她停在一株不大不小,開得旺盛的野薔薇面前,蹲下來,小心地挖著。
重瓣的薔薇花,花瓣外圈是純正的粉紅色,越往里越淺,像是少女嬌艷的外表下,掩藏著的那顆純凈的心,卻又有著如同鮮黃花蕊一般的熱烈耀目!
云相思默默挖著,小心翼翼不要傷到它的根須,避開它開得熱烈的花朵和張著刺的枝葉,花費快一個鐘頭,才把這株完整的野薔薇,連帶著泥土一起裝進簍子里。
把地上的坑填上,云相思挎著簍子回家。門口的衛(wèi)兵詫異地看過來一眼,沒有多看多問。
云相思回到家,把簍子放下,重新回了地下室,找到一個破舊的臉盆,去菜地里挖了半盆土回來,小心地將薔薇花移到盆子里栽好,搬到陽臺上。
等以后花長大了,再給它搭個花架吧。
云相思洗了手,搬個小馬扎過來,托著下巴,靜靜看著開得漂亮的花出神。
一棵野花的消失,壓根沒有人在意吧,除了她。
就像是云紅豆。那也曾經是多么年輕鮮活的生命!
她暗暗嘆口氣,眼神復雜,帶著些淺淺的溫柔。
云紅豆,你真的消失了嗎?還是穿越了,重生了,或者投胎了?
抱歉,現在才敢來祭奠你,卻連你的姓名都不敢提。
占據你的身體身份,很抱歉,也很感謝。我想為你做點什么,報恩或者報仇,今天總算可以跟你小小有個交代。
你死后還戀戀不舍的魏安然,真的很好。你沒愛錯人。
你看到了吧?他知道你算計他,卻還肯給吃給穿給住給錢花;生病了默默照顧;想認字送《新華字典》;隨便提一句,那么貴的雞蛋都肯買;生氣了打包行李離家出走,還要把舒服的襯衣特意留下;早早邀請別人來家吃飯,還主動提醒事實婚姻的事;明明氣得發(fā)瘋,卻把被打回來的破碎的結婚申請報告默默壓在抽屜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