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堰確實是個殺胚,對于姒伯陽而言,更是一口好用的殺人刀。一旦見血,不殺個天翻地覆,輕易不會歸鞘。
在中行堰的屠刀之下,一個個魏姓人人頭落地。鷹揚衛(wèi)銳士們簡直是殺瘋了,手起刀落一顆顆大好人頭掉落。
姒伯陽與姒梓滿等人,走在山陰石邑的街巷中,看著一隊隊甲兵如狼似虎,徘徊街頭巷尾間,喊殺聲不絕于耳。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讓姒伯陽等人皺眉不止。修為達到一定層次,人身潛能得以發(fā)開,五感比常人敏銳的多。
因此,哪怕地面上的血水已經(jīng)干涸,姒伯陽等人依然能真切的嗅到,那一股刺鼻之極仿佛生鐵銹般的血腥味。
姒伯陽若有所思,腳下踩著斑駁的血跡,輕聲道:“中行堰,是個能辦事的人??!”
對于中行堰的濫殺,姒伯陽是有幾分默許的。沒有中行堰大肆殺戮,只死一個魏征明,對魏家算不上傷筋動骨。
要不是中行堰突下狠手,濫殺了一批魏姓的擁躉。姒伯陽想要撼動魏姓一系的根基,可不是看起來那么容易。
“中行堰確實可以任事,但他殺心太重,下手往往不留余地,為人處事又太過絕對。長此以往,必然傷人傷己?!?br/> 姒梓滿大為不滿,道:“如今邑城人心惶惶,家家緊閉門戶,各個石巷都有甲兵肆虐,嚴重破壞了邑城秩序?!?br/> “對此,中行堰至少要擔責三成。他做事過于最求效率,太注重結(jié)果,而忽視過程,這些就是他留下的遺患?!?br/> 姒梓滿搖了搖頭,道:“兵甲折損,丁口流失,我山陰氏經(jīng)此一劫后,沒有十年八載,休想恢復過往的元氣?!?br/> 作為眼前一切的罪魁禍首,姒伯陽抿了抿嘴,靜靜地聽著姒梓滿的抱怨。其間沒說一句話,臉上神色一如往常。
雖然姒伯陽在話里話外,都把自己裝點的很好,卻改變不了一個事實。當前的一切,本就是他一手挑起來的。
或許在某些人的眼中,姒伯陽與滿手染血的中行堰,本質(zhì)上沒有任何的區(qū)別,都是劊子手一樣的人物。
姒伯陽一步步走在石路上,心緒似有波瀾,暗自一嘆:“但是,我不后悔!”
“不殺魏征明,我永遠只是一個傀儡,待到先君遺威消逝,我這個山陰氏的首領(lǐng),又該如何自處?”
“將自身的禍福,全寄托在旁人一念之間,無疑是最蠢的做法。寧可讓人恨我,我也不想成為那個去恨人的人?!?br/> 姒伯陽心理活動雖復雜,但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是背著手,帶著姒梓滿三人,慢悠悠向鷹揚衛(wèi)營盤的方向走去。
沿途路過時,目睹鷹揚衛(wèi)銳士們,對付魏姓一系的株連者,那殘忍到令人發(fā)指的一幕幕,幾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他面上平靜,輕聲道:“該是結(jié)束的時候了,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晚了,人殺都殺了,總不能讓中行堰賠命?”
“況且,中行堰是先君輔臣。雖然他殺戮過重,可瑕不掩瑜,誰都不能否認,他這人沒私心,所做都是公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