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仁光甲學院。
校長室位于山巔最高點,許柏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校園。他穿著黑色西裝,國字臉棱角分明,頭上是干脆利落的板寸,指間雪茄煙霧繚繞。
今年是他買下這所學校的第三年。
他身邊是教務(wù)主任林南,晃動手中酒杯,威士忌里冰塊撞擊杯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他的身材微胖,笑瞇瞇的看上去很和善,是學校有名的“笑面虎”。
遠處學校大門方向,不時有大大小小的飛船飛車降落。大門口更是人滿為患,停滿了各種型號的光甲。
校長室內(nèi)的光幕上,閃過一張面孔。
林南嘿然:“何瑋,常升集團董事長何勇最小的兒子,今年十六歲。性格火爆,之前在霍夫曼學院,短短兩年參與并制造各種斗毆26起,受傷人數(shù)超過44人,其中三人重傷,何瑋便是其中之一。傷好之后,更加變本加厲,行事肆無忌憚,被霍夫曼學院開除,據(jù)說霍夫曼學院甚至拒絕了何勇五百萬的捐款。”
徐柏巖吸了一口雪茄問:“何勇給我們捐獻多少?”
林南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萬。”
徐柏巖吐出煙,露出滿意之色:“很好。”
光幕上出現(xiàn)另外一個神色陰冷的銀發(fā)少女,脖子帶著黑色皮圈,皮圈上的金屬三棱鉚釘寒光閃閃,頸后可見青紅相間的刺青。她身邊站在一位貴婦,滿臉寵溺地叮囑著什么,少女滿臉不耐煩。
林南又笑了:“聶小茹,三山星地方警備司統(tǒng)領(lǐng)聶繼虎的掌上明珠,今年十五歲。性格叛逆,最著名的事件,是以一人之力,把整個班都揍了,打傷六名老師,還順便把學校教務(wù)處給拆了。”
徐柏巖哈哈笑道:“那你要小心你的辦公室。”
林南無所謂道:“最好拆了,我好建個新的。有賠償協(xié)議在,就是警備司司長,也得給我吐出幾塊肉出來!”
徐柏巖問:“她的贊助費多少?”
林南:“五百萬。”
徐柏巖不置可否。
林南嘿然:“還有一塊地,我去看了,位置還不錯。”
徐柏巖點頭:“那還差不多。”
他忽然注意到人群中一架藍色的光甲,不由瞇起眼睛:“那架藍色光甲是誰的?”
林南露出佩服之色,贊道:“校長好眼力!”
他調(diào)節(jié)光幕,上面出現(xiàn)一個耷拉著八字眉少年,滿頭紅色頭發(fā)引人注目。
“屈笑,十六歲,超級師士屈勝之子。我專門調(diào)查了一下,屈勝有七年未歸,不知下落。不過屈笑到底是名門之后,實力不錯,超出同齡人不少。他從小跟著母親長大,比較懂事。”
“怎么來我們學校了?”
“據(jù)說是師生戀,被學校開除。”
徐柏巖嘖嘖:“看不出來啊,長得挺老實,比他老子厲害,贊助費交了沒?”
林南:“交了,前科不太嚴重,按照一般學生標準,五十萬。”
徐柏巖點頭:“很好。贊助費這個口子不能開,就算是屈勝兒子也不行。”
林南笑道:“是,開了這個口子,以后咱們不得喝西北風去?”
就在此時,忽然校門口人群一陣騷動,引起兩人注意。
龍城站在報名處。
他拒絕了根叔陪同,訓練營很危險,他不確定自己有能力保護根叔的安全。
報名遇到了麻煩。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龍城,從衣著來看似乎挺窮,他問龍城:“你說你要報名?”
龍城說是。
工作人員職業(yè)素養(yǎng)很高,扮豬吃老虎的事情不常見但也不少見,他露出職業(yè)微笑:“好的,請?zhí)钜幌卤砀瘛N覀儗⒉樵兡愕臋n案資料,如果沒有記錄,您只需要繳納贊助費五十萬,便可以入學。如果有比較嚴重的過錯記錄,贊助費將酌情增加,會有專人與您對接。”
奉仁光甲學院的招生簡章,龍城研究過,每個字都能背下來。對于這個危險的訓練營,他必須全力以赴。按照招生簡章內(nèi)容,申請入校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繳納贊助費,另一種是通過入學考核。
龍城說他申請入學考核。
他沒有五十萬的贊助費,奶奶的積蓄也沒有這么多。而且龍城覺得繳納贊助費這條太沒道理,誰會花那么多錢去訓練營這么危險隨時可能沒命的地方呢?
工作人員呆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您、您說申請入學考核?”
龍城說是。
工作人員頓時慌亂起來,他負責招生工作三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第一反應(yīng)是對方在和他開玩笑,但是他突然想起來,招生簡章上的確有寫了這條。
但是他們這些負責招生的工作人員,從來沒有把所謂入學考核當一回事。這是什么學校?被稱為“瘋?cè)嗽骸薄ⅰ八劳鰧W校”、“垃圾集中營”的地方,匯集了附近七個星球最危險最暴虐最垃圾的學生。除非實在沒有學校去的學生,沒有人會跑到這里來上學。
工作人員看著一臉認真的龍城,愣在原地,不知該怎么辦。
周圍的學生和家長注意到異常,有些好奇地看過來。
衣著樸素的龍城,在人群中十分扎眼。來奉仁光甲學院報名的家庭非富即貴,高昂的贊助費幾乎把絕大多數(shù)家普通家庭都拒之門外。惡劣散漫的校園氣氛,打架斗毆事件頻發(fā),受傷掛彩如同家常便飯,隨之而來的便是高昂的治療費用。當今醫(yī)學發(fā)達,只要沒有當場死亡以及有錢,再重的傷都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