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開元城大街上的人流量明顯的減少了,就連擺攤的小販都少了很多。
并且,上街巡邏的巡捕都不見了蹤影。
加上這幾天陰雨連綿,太陽都沒露過臉,開元城內(nèi)的氣氛,就顯得非常壓抑,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衛(wèi)生命坐在后堂座椅上,看著桌案前的一張紙,又看了看跪在下面的通判。
通判鄭麟,是上一任開元城知州的副手,這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私底下也沒少收受賄賂。
衛(wèi)生命一直想找個借口拿掉這個鄭麟,只不過這一次,不需要他找借口了,鄭麟主動請辭。
衛(wèi)生命知道,鄭麟是怕受到牽連,自己激怒了蔣金豹,蔣金豹勢必不會放過自己。
前日公堂之上,衛(wèi)生命還是沒有讓蔣金豹把他侄兒蔣立強給帶走。
有些底線,是不能被逾越的。
你可以拿權(quán)力、金錢來攻破律法,但只要律法的執(zhí)行者守住底線,你的一切行為,就會顯得很可笑。
并不是每一個官都是貪官,并不是每一個官都畏懼強權(quán)。
恰巧,衛(wèi)生命就是這樣的官。
衛(wèi)生命知道,自己的手腕沒有蔣金豹強,掰不過蔣金豹。
不過,大不了不要這頂烏紗帽了唄,再大不了,豁出這條性命唄。
有些事,總得有人來做不是?
那可是兩條生命,兩個家庭。如果衛(wèi)生命退卻了,誰來為他們做主?
“你走吧,我會上報朝廷的,就說你告病還鄉(xiāng)了?!笔Y金豹擺了擺手。
通判鄭麟站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對著蔣金豹道了聲“保重”,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鄭麟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箱子,那里面,是他在這開元城二十多年來的積蓄,至于怎么得來的,反正沒有一個銅板是從正規(guī)渠道來的。
抱著這個小箱子,鄭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這小箱子就是他的命跟子。
鄭麟除了這個小箱子外,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帶,有了錢,還怕買不到想要的東西嗎?
鄭麟從衙門的后門走出,一輛馬車已經(jīng)在等候。
鄭麟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人之后,一溜煙鉆進了馬車內(nèi)。
馬車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出城后會帶他直奔長安,他有一個表親在長安城當(dāng)官,雖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跟著混也能撈些油水。
看著馬車出了開元城,鄭麟才真正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鄭麟正想著,那個蠢蛋衛(wèi)生命,竟然敢得罪蔣金豹,一個小小知州,還真以為自己很能耐?
得罪蔣金豹的后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鄭麟仿佛已經(jīng)身處長安城,聽到了衛(wèi)生命的死訊一般,心中有一絲哀憫,也有一絲不屑。
可就在這時,鄭麟發(fā)現(xiàn),馬車好像不動了。
“怎么回事?”
鄭麟皺了皺眉,拉開車簾去質(zhì)問車夫。
可就在他腦袋伸出去的那一刻,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讓鄭麟一個激靈,那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刀!
鄭麟定睛一看,又嚇了一跳,只見他已經(jīng)被一伙持刀的蒙面人給包圍了。
“你……你們……”
“你們想干嘛?”
鄭麟講話都結(jié)巴了,不知道這些是山賊呢、還是來尋仇的。
山賊的話,這里距離開元城還很近,不會有。
他當(dāng)通判的時候,沒少得罪人,可能是來尋仇的。
那個持刀蒙面人反轉(zhuǎn)了下刀身,刀鋒抵在了鄭麟的喉嚨口。
鄭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觸碰到了刀鋒,他都快嚇尿了。
“各位好漢!各位好漢饒命!我有錢,我把錢給你們!”
鄭麟當(dāng)即把自己的小箱子送上前去,雖然他也很舍不得,可是他也得有命花不是?
當(dāng)下,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那個持刀蒙面人似是笑了笑,一把從鄭麟手中接過箱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還挺沉,隨后拋給了自己身后的同伴。
鄭麟再次咽了口唾沫,雖然這小箱子里大多是銀票,可也有不少金銀首飾,他用兩只手抱著都費勁,這些個蒙面人,竟然單手就能掂量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俊编嶗胫?,普通山賊或是尋仇的,哪有這般實力?
怕是……
蔣家人?
這么快就尋上來了嗎?
“這些錢,倒是足夠買你的命了。”持刀蒙面人說道。
聽得此言,鄭麟松了口氣,不管這些人是誰,看起來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不過,我們不能不講誠信,答應(yīng)了讓你死,你就得死啊。”
持刀蒙面人忽然收回了刀。
鄭麟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脖子上已經(jīng)噴出了一條血線。
鄭麟捂著自己的脖子,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脖子處噴灑的鮮血,染紅了周圍一片土地。
蒙面人們收拾了尸體,走到附近樹林中牽出馬匹,上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