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反應(yīng)過來,苦笑道:
“我本倒不會來的,只是公主的一個女嬪從定要我來替她作妝扮,所以只好就來了。羅公子又是如何到此?你不是去了長安嗎?”
羅成先不做答,反奇道:
“你認(rèn)識哪位名門閨秀?能做公主嬪從的,可都是富貴大家之女,你福分真不小。我是和叔父一起來的,這樣的重要場合自然要來見識一番,也好尋機(jī)多接觸些朝中要人。”
李名笑笑——自己所認(rèn)識的是將來的貴妃娘娘,何止為區(qū)區(qū)大家名門之女?嘴上他卻不多言語,只隨便敷衍了幾句,羅成倒也不以為意。
看著熱鬧的場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羅成感嘆道:
“唉,排場如此之大,將來我婚禮也有如此風(fēng)光就好了?!?br/> 聞言李名笑道:
“你如果是娶個公主不就得了,努力一下罷?!?br/> 羅成正色道:
“不可胡言,我早和玉蟬訂親了,不久便要完婚的?!?br/> 話音才落,“哐當(dāng)”一聲,李名手中的酒杯已掉到了地上,連周圍之人頓時都聞聲側(cè)目。但見他面色大變,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顫抖著嗓門追問道:
“你說什么?你和玉蟬快要成親了?”
羅成詫異地看著他,答道:
“是,你還不知道么?早在那天你去我家時就訂下來了?!?br/> `如晴空打了個霹靂,李名瞬間失魂落魄,口中喃喃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你怎么了?”
羅成如墜五里云霧中,納悶道。
“沒什么,沒什么,我只是喝多了突然頭有些暈,嗯,祝你們幸福吧?!?br/> 心思煩雜的李名胡亂作答。
瞧見他神思恍惚的樣子,羅成還以為他果是身體有些不適,關(guān)照了幾聲,也就忙著和其它官員打交道去了。
驟然聽聞這個消息,李名卻剎那間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興致——怪不得,玉蟬在給自己送別時滿是憂愁;怪不得,她希望自己能大展鴻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而起......
此刻他腦海中,閃現(xiàn)過都是玉蟬的如花嬌容和她那煙波迷離的眼神,思念及煩悶之情,濃濃的籠罩住了心內(nèi),不知不覺間,竟然就飲下了不少杯酒。
等到楊國忠來尋他出去時,本不善酒的李名早喝得已差不多了??粗眭铬傅乃?,楊國忠厭惡地轉(zhuǎn)過頭,只好吩咐侍從趕緊架了出去。哪料得才出外上到馬車,經(jīng)風(fēng)一吹,李名”哇哇”就開始大吐起來,把一個華麗的車廂內(nèi)弄得一塌糊涂。氣得那楊國忠瞪大眼睛,勉強(qiáng)地才忍住怒火,草草將李名送回店坊了事。
趙燕已經(jīng)回去了,只剩高飛還在打點(diǎn)生意,看見東搖西晃渾身酒氣的掌柜進(jìn)來,他連忙扶住李名到廂房里躺下,就這樣在店坊中和衣躺了一夜。
次日直至近午時分,李名方無精打采地下得樓來,頭痛欲裂下,去沐浴了一番才覺稍稍好轉(zhuǎn)??纯磿r辰尚早,客人一般都要在午后才來,他便泡了壺茶,悶悶不樂地坐在柜臺后想東想西,只覺人生似乎瞬間索然無味。
恰于此時,卻瞧見門外崔生來了。
崔生看到李名,張口大叫道:
“哈哈,小李兄,好久不見,近日里都忙些什么?每次我來時都不在店中,怕是到何處去攜美逍遙了罷?連兄弟我都全給忘記。”
李名心中郁悶,也懶得搭理他,自管自地喝茶,半天仍不吭聲。
見到李名愁眉苦臉的樣子,崔生奇道:
“咦?小李子,有何傷心之事,弄得成這副模樣,倒說來聽聽,看看我是否能幫你?!?br/> 李名白他一眼,嘆道:
“這種事你幫不上忙……唉,你說,如果自己心喜的女子,突然卻和別人訂親了是什么滋味,真?zhèn)€叫世事無常啊……”
聞言崔生明白過來,大笑道:
“我道有甚大事,原來不過如此,不難解決,不難解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