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dāng)初我全家老小差點兒死光了!”劉茂和道:“所以,我他媽必須裝孫子,最初我心里也不忿啊,可后來就想明白了,也不裝孫子了,我他媽甘心情愿當(dāng)孫子!你還甭笑話我,這世上,有時候你想給人當(dāng)孫子,還當(dāng)不上呢。唔對了,你再想想,齊德昌是什么樣的人物,人家又憑什么,必須看溫朔的臉色行事呢?”
金祥終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前幾個月那些謠言,是真的?溫朔是老韓頭的……”
劉茂和當(dāng)即打斷了金祥的話,道:“我可什么都沒說,另外,我也奉勸你,別他媽瞎猜,更不要出去瞎說。反正今天咱倆的話就談到這兒了,你愛信不信!”
言罷,劉茂和自行推著輪椅就要走人。
“等等,茂和你先別走。”金祥心里泛著嘀咕,感覺實在是難以置信,但劉茂和是什么樣的人,他太了解了,也一直對劉茂和今年的反常行為心存疑惑,而且還曾多次開玩笑打趣他,劉茂和也不著惱,但只要提及和李琴是不是有一腿,他就會極其敏感憤怒,還有些驚恐的樣子——按理說,以劉茂和的秉性,哪怕真的和某個寡婦,甚至是有夫之婦混到一塊兒了,他也斷然不在乎朋友之間開玩笑提及這種風(fēng)-流事兒,甚至還會引以為榮,引以為樂。
所以,剛才劉茂和話里有話,不明說卻暗暗提醒,讓金祥豁然明悟,是啊,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劉茂和今年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反常的行為。
可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雖然以劉茂和的秉性,做了這么多反常的事,基本上可以判定,他那沒有明說的可怕事實,至少有一半的可信度,但,金祥很難迅速接受如此“荒謬”,以至于有些“滑稽”的事實。
“老劉,依你的意思……”金祥一咬牙,尋思著權(quán)且信了吧,再者姐夫之前也勸過,哪怕是反過來再賠償李琴的破三輪和廢品,也得認(rèn)倒霉,于是不待劉茂和說條件,金祥便揮手說道:“算了算了,甭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就沖你之前說還把我金祥當(dāng)兄弟,這件事我認(rèn)栽,不要賠償了,我也不追究誰了!另外,我反過來再賠李琴一輛新的三輪車,老劉,這總行了吧?”
劉茂和苦笑著搖搖頭,神情尷尬地說道:“明面上,就這么賠償吧,你老金家被砸了店,人也挨了打,還得賠償李琴,這面子算是丟盡了,李琴肯定說不出什么來,但問題是……”
“還有什么問題?”金祥一瞪眼,差點兒沒忍住把茶幾給掀了!
莫說你劉茂和剛才那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就算溫朔真有那翻江倒海的本事,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人太甚?。?br/>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呢!
“祥子,你也別跟我急,我只是給你出個建議,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眲⒚涂嘈χf道:“咱可以換位思考下,如果你是溫朔,遇到這種事,你會怎么想,怎么做?當(dāng)然,我剛才那些話估計你也不大相信,所以我的意思是,先依著你剛才的條件,做好明面上的賠償,然后,你最好親自去一趟京城,見見溫朔,和他談?wù)?,聽聽他的意思……?br/> “我親自去京城?”金祥冷笑:“負(fù)荊請罪?我他媽就那么下賤?”
“不是說你下賤,我的意思是……”劉茂和往前探了探身子,小聲道:“你金祥又不傻,整個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商戶中,就屬你腦子最靈光,見多識廣,誰也別想在你面前耍花招,對吧?所以你見著溫朔了,和他談?wù)勗?,是真是假你心里自然就有?shù)了?!?br/> 金祥歪著頭皺眉思忖。
劉茂和又接著說道:“我跟你交個底兒吧,之所以苦口婆心勸你,一是為你好,二嘛,主要還是因為我,害怕溫朔知道這件事后,遷怒于我!”
“遷怒你?那小子也忒不講道理,欺人太甚了吧?”金祥愈發(fā)驚訝,還有些鄙夷劉茂和。
“欺人太甚又怎樣?”劉茂和全然不在意金祥眼神中的鄙夷,道:“那,我再提醒你一遍,今天除了勸你,和你談此事賠償?shù)臈l件之外,我可什么都沒說……你去京城見溫朔時,最好把這兩句話也講出來,省得溫朔回頭責(zé)怪我大嘴巴,畢竟,有些事兒他親媽李琴都不知道。還有,見了溫朔,說話注意分寸!”
金祥再次沉默了。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茂和幾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在所有人都看得見,而今天,他的言行更加反常。
反常得過于脫離實際了……
溫朔有三頭六臂?
他是神仙?
“行啦,回頭我也用不著你感激我。”劉茂和知道金祥一時間無法全然相信,也很難接受如此苛刻的條件,卻好似不怎么在意金祥到底會作何選擇,他推著輪椅轉(zhuǎn)過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從京城回來,還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不用去找別人,找我就行!我劉茂和說話算話,你的損失,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