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聽玉貓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古盛一聲不吭,玉郎難得插嘴。
攝人心魂秘技是用不上了,一副學(xué)究派頭擺足,走在兩人中間,兩個前肢后背,人立而行,神氣活現(xiàn)。
大道理不少,更多的是點(diǎn)滴回憶,流露出對古風(fēng)、玉娘的依戀,竟然如此之深。
古盛因此對他們一個多月的奇遇,知道得一清二楚。
期間,玉貓看著小徑之外,沙礫遍地,一片荒蕪,拉著古盛、玉郎,想進(jìn)入查探。
古盛立刻阻止,說聲“不能。”
玉貓不信,抬腳試探,古盛阻止不及。
玉貓這一腳,仿佛碰到一面看不見的墻,無法逾越。
心想,原來只能在小徑內(nèi)行走,小徑外有東西阻隔,不能進(jìn)入。
好奇心起,跳起來,就向這層看不見的墻,撞過去,古盛趕緊拉住,“危險?!?br/> 但是,已經(jīng)晚了,古盛手快,一把又將玉郎拉住。
情景變換,二人一貓,又出現(xiàn)在另一條小徑。
古盛已經(jīng)凝神戒備,見又是另外一條小徑,才又放下心來,又說聲“僥幸?!?br/> 原來,這小徑之側(cè),雖然有看不見的墻阻隔,但也有可能,被轉(zhuǎn)移到另外的小徑,或者置身場景之中。
古盛小徑之內(nèi)折騰幾個月,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驗(yàn),但是天生木訥,不善言語,未能及時提醒。
玉貓、玉郎,初識小徑神奇,也在心里暗道,好在古盛有經(jīng)驗(yàn),否則,好奇之舉,可能造成再難相見。
小徑兇險不明,古盛又表達(dá)不出。由此,三個更加小心。
玉貓吸取教訓(xùn),再不敢有孟浪舉動,與玉郎一人一邊,始終緊貼古盛。
古盛又道聲,“不必?!笔疽庥褙?、玉郎靠近,保持速度,小心向前。
快了,怕情景忽然出現(xiàn),幾人走散。慢了,又怕耽誤時間,錯失找到古風(fēng)、玉娘機(jī)會。
在這條新出現(xiàn)的小徑上,小心走得一段時間,忽然,古盛又一把將玉貓、玉郎抓住,叫聲“小心?!?。
腳底小徑,憑空出現(xiàn)陣陣漣漪,場景變換,小徑已經(jīng)不見。
眼前哀鴻遍野,烽煙滾滾,百姓奔逃,鐵甲追逐,刀砍箭射,尸首橫陳,草木含淚,天地同悲。
二人一貓還算幸運(yùn),那邊,宙非一人獨(dú)闖小徑,沒有經(jīng)驗(yàn),早已置身場景,投入無休無止的爭斗當(dāng)中。
玉貓、玉郎初次看到這種場景,感覺非常震驚,因?yàn)樘鎸?shí)了。
如果不是對小徑情形,早有耳聞,真可能以為,這就是真實(shí)情景,不像險境歷險,更像到了一個新的國度。
身后是一座寬廣、高大的庭院,院墻厚得跟城墻似的,顯然是一方富豪。
院墻上,人影密集,人聲吵雜,正手持兵器,來來往往,跑動位置,與院墻外進(jìn)攻的人馬,戰(zhàn)成一團(tuán)。
玉貓走近一具身穿盔甲,士兵模樣的尸體面前,伸手一摸,真實(shí)存在,體表還有體溫,似乎剛死亡不久。
一道利刃砍開頭臚,頭盔不知散落何處,腦髓滿地,鮮血淋漓。
鎧甲鮮亮,血跡斑斑,里面衣服,普通布料做成,內(nèi)襯白色,外罩黑色,層次分明。
手中依然握著盾牌,另一只手上還握著長矛。
盾牌堅(jiān)硬,敲擊之下,發(fā)出一陣金屬的聲音,長矛鋒利,槍頭處幾縷紅嬰,根根可數(shù)。
再遠(yuǎn)處,有幾具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
顯然,戰(zhàn)斗激烈,雙方都沒清理戰(zhàn)場。
一陣風(fēng)吹過,尸體上“嗡”的一聲,飛起一群蒼蠅,腥臭味傳來,濃得令人作嘔。
不等幾人再作過多觀望,身后院墻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六哥,留在那危險,還不快快上來?!?br/> 玉貓聽得熱淚盈眶,這聲音,不是古風(fēng),還會是誰。
“三癡,原來你在這里,可找到你了?!?br/> 說完,也不等古盛、玉郎,朝著身后院墻跑去。
場景變換時,幾人正好出現(xiàn)在院墻不遠(yuǎn),幾步就到。
上面扔下繩索,玉貓攀沿而上。
玉郎也相當(dāng)激動,緊跟在玉貓后面,攀沿而上。
古盛在后面搖搖頭,慢慢說出一句,“假的?!?br/> 玉貓、玉郎哪里還聽得見。
古盛心知這是場景,自己沒少受折磨、困擾,更知道,這些人都將在身邊,一個個死去。
那種心酸,真不想嘗受,苦于無法表達(dá)清楚,只得隨后跟上。
這種場景,雖然是假的,自己三個卻是真實(shí)的,不能輕易受傷,以后這種場景,連接不斷,可能療傷的時間都沒有。
更不能死亡,場景中死亡,也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