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天云像是沒聽見,劍尖也沒挪開,香蘇頓時覺得很沒面子。
金盞這時候?qū)χ呀?jīng)疑慮重重的仙靈們高聲喊話:“你們何必白白送死成全天族的野心?速速各歸本位,各自修煉去吧!”
仙靈們本就只差有人登高一呼,金盞這簡單的一句話,威力卻不小,各路人馬頓時四散,郁沐再如何鼓動命令也無濟于事??刺熳逡桓钠剿馗吒咴谏系淖炷槪奶幫炝粝伸`們不要離去,樣子還真有些凄慘。
贏得這么漂亮,就連炎及都說該大擺酒筵慶祝,只有香蘇抿著嘴悶悶不樂。
東天云把孤問放入劍鞘,對已經(jīng)傻住的拓嬴冷冷地說:“還不跟著他們一起滾?”
拓嬴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看了看正暗暗露出笑意的香蘇,心頭百般滋味,匆匆說了聲謝謝便狼狽離去。
原本浩浩蕩蕩的戰(zhàn)場,只剩遠(yuǎn)處幾十個正交頭接耳臉色倉皇的天族圍繞著天帝,冕旒擋著天帝的臉孔看不清神情,只瞧見他坐在高椅上抖個不停。
元厚冷嗤了一聲,又笑瞇瞇地看著金盞:“只剩最后幾只肥羊,金盞,你救了香蘇,對東天云算有大恩惠,干脆你去宰了他們,我和炎及都愿意擁立你當(dāng)新天帝,好不好?”
東天云冷眼瞪了他一下,沒吭聲。
金盞不屑地扭開頭:“我可沒興趣,收拾青歲留下的爛攤子已經(jīng)夠累心的了?!?br/> 元厚一愣,金盞也有些后悔提起青歲,氣氛頓時沉悶起來。
對面的天族卻不知道因為什么,似乎爆發(fā)了爭吵,幾個人圍著郁沐喋喋不休。
“有戲看?!毖准靶χ隽搜鱿掳?,示意大家看過去。
郁沐似乎被纏得惱羞成怒,亮出如意準(zhǔn)備動手,他身后一個人驟然出劍,一下子砍掉了他的腦袋。天帝嚇得摔下座位,香蘇也嚇得“啊”了一聲。
“沒想到天族里還有這樣的狠角色。”炎及笑了幾聲,饒有興趣地瞧著。
那個砍掉郁沐腦袋的人跪下向天帝說了些什么,天帝抖如篩糠,最后接過那個狠角色遞來的郁沐的人頭,臉色灰敗地走到東天云等人面前,高舉郁沐的人頭謝罪求和。
狠角色是天族的五皇子,平時默默無聞,今日卻有這樣驚人的舉動,東天云幾人都打量了他一下,與天帝的窩囊樣子不同,五皇子神色鎮(zhèn)定,似乎還胸有成竹。
元厚在金盞耳邊很小聲地說:“咬人的狗果然都是不叫的。”想著算計一生的郁沐,竟然就這樣干凈利落地被解決掉,真是令人感慨。
五皇子替說不出話的天帝承諾,此番和解后,各靈界如常相處為安,也會協(xié)助失去帝君的火靈和金靈選出新君上,也再不對九幽山有任何覬覦。東天云自然順?biāo)浦?,擊掌為盟后,命他們速速離開九幽山地界,以后天族之人無故前來,立斬?zé)o赦。
一場浩劫塵埃落定,人都散去后,只剩幽河上空飄浮的血腥氣味。香蘇直皺眉,她想單獨和東天云說事情的始末,可炎及他們都一副看好戲的嘴臉,微笑著站在云端,沒有半點讓她和東天云私下交談的意思。
東天云看也沒看她一眼就一轉(zhuǎn)身,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穿過九幽山的結(jié)界,向九幽殿飛去。香蘇醒悟過來,趕緊去追,卻被魔氣結(jié)界彈了回來,撞得額頭生疼。
“東天云!東天云!”她著急地叫他。
東天云頓了頓云頭,始終沒有轉(zhuǎn)回身來。
“我說!”元厚很不滿地嚷嚷,似乎又想笑,“你用魔障擋住我們,是不想請我們喝酒了是吧?”
東天云一揮手,他們面前的結(jié)界便開了一塊,香蘇一下子沖進(jìn)去,速度太快以至于撲到東天云背上,把他撞得晃了下身子。她死死摟住他的腰,剛才被阻擋卻毫無辦法的傷心,一下子爆發(fā)出來。
香蘇嗚嗚咽咽:“東天云,我不是不要你了,是炎及!他說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他就不來九幽山幫你了!”
東天云的脊背僵直了一會兒,微微側(cè)過臉,陰郁地看了炎及一眼,炎及倒處之泰然,面不改色地默認(rèn)了香蘇的話。
“咳。”金盞咳了一聲,搖了搖頭,“香蘇……你真是……”這回東天云又要多記恨炎及幾百年了。
香蘇把臉埋在東天云的衣服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時候赤琳已經(jīng)不可能再幫你了,元厚也很靠不住,只剩金盞,你實在勢單力孤。炎及再不幫你,我很怕……很怕你會沒命。東天云……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你,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