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叢云州的琳瑯書院,是匯集天下各大門派精英弟子,用自身門派的功法交換溝通,精進學(xué)習(xí)的地方。
書院的大門上書琳瑯二字,每到每年的招生季,五湖四海而來的各門派弟子便會踏入這座大門,登上極云階,在燕石廳前的廣場經(jīng)過入學(xué)測試。
除卻那些各大門派直接用兩年一個的保送名額直接送來的弟子外,大部分想要進入琳瑯書院進修的學(xué)子都需要經(jīng)歷一場門派大比。
而如今,距離門派大比還有三天,燕石廳的廣場前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孤獨的少女坐在極云階上,抱著膝蓋,依靠著牌坊柱子。
少女身穿著琳瑯書院的制服,上身穿著淺青色的半臂衣,外面披著一件小披肩,繡著一朵水藍色的蓮花圖案——琳瑯書院的學(xué)生大多會在外穿的披肩或者斗篷上繡出自己門派的標識,而這朵蓮花也正象征著少女蓮華宮弟子的身份。
她正是蓮華宮的親傳弟子之一,言秋雨。
只不過除了衣服,言秋雨的臉也和離開蓮華宮時大不相同。
她原本柔嫩的皮膚略有些顯得枯白,瞳孔中并沒什么光澤,發(fā)絲也略顯凌亂,顯然沒有好好的打理過。
“……”
自兩天前她們來到了琳瑯書院報道后,言秋雨就一直在這里等待著,時而眺望天空,時而遠觀云階。
等待著杭雁菱一行人的到來。
她終日什么事都不做,只一直坐在這里干等著,任憑三師妹和碧水如何勸說都不為所動,可蔚藍色的天空上,除了幾片形狀不斷變換的白云之外,就只剩下了來來往往的鶯燕飛雀。
“她會回來嗎……如果……”
這是不知道第幾次重復(fù)的自言自語,隨著等待時間的增加,言秋雨擔憂的神色在臉上久久不散,進而轉(zhuǎn)變?yōu)榱四撤N懊惱,隨后又變成了煩躁。
恐怖的猜想在腦海內(nèi)不時地冒出來,煽動著數(shù)日來積壓的憂慮開始變質(zhì),發(fā)酵。
恐懼,不安……
內(nèi)疚,自責……
最后,屬于蓮華宮的親傳弟子,屬于【大家眼中的言秋雨】的那份溫柔和遲鈍從臉上消失。
少女緩緩地將手伸入了懷中,正要取出來什么的時候。天邊的一聲飛鳥唳鳴打斷了她的動作。
……
這是鷹隼的聲音?
言秋雨驀然睜開眼睛,將真氣凝結(jié)于雙目之上,觀測起遠處的天空。
果然,天際有一道黑影正在朝著這邊飛來,那振翅的動作,毫無疑問是一只體型壯碩的鷹隼。
“他們……回來了???”
言秋雨急迫的吸了一口氣,扶著登云階一旁的大理石柱站了起來,不過一會兒,風壓呼嘯而過,巨大的黑影自她的頭頂飛過,緩緩的落在了燕石廳前方的廣場。
毫無疑問,那是黑羽玄鷹。
噗通,噗通,噗通。
言秋雨的手藏在披肩的內(nèi)側(cè),死死地按壓著自己的胸膛,她的嘴唇微微發(fā)白,緊張的盯著鷹隼的后背。
從鷹隼的后背上,翻身跳下來,然后掐著腰東張西望的人是女性……
啊,是她……
“喲!這不是小秋雨嗎?特地來接我的?”
是杭雁菱?。?br/> 她回來了!
杭雁菱揮著手朝著這邊走來,言秋雨緊緊抓在胸口的手也剎那間松開。
一臉微笑的杭雁菱剛走到言秋雨面前想要打個招呼,卻突然被言秋雨撞了一個趔趄,胳膊被言秋雨抓的發(fā)痛。
“雁菱……你,你終于……”
言秋雨張皇的一把摟住了杭雁菱,失去了平日里應(yīng)當保持的那份安分和距離感,她死死地抱住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女孩,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杭雁菱的頸窩。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痛……”
“師,師姐???你這也太熱情了點吧?!”
杭雁菱也慌張的想要推開二師姐,畢竟對于她來說,聽見自己上輩子的青梅竹馬這么親昵的喊仇人的名字,心情還挺復(fù)雜的。
等等……
在蓮華宮里的時候,小秋雨也沒直接喊我雁菱?。??
杭雁菱不安的思索著,同時眺望向了另一旁的付天晴——付天晴看到這幅姐妹重逢的畫面,五官幾乎要擰到一塊兒去了。
哇,年輕的我醋味兒這么大的嗎?
這可不是好習(xí)慣。
“我說師姐,差不多可以松開了吧?付少爺還在那邊看著呢?!?br/> “雁菱……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言秋雨說著,手臂卻愈發(fā)的用力。
她微微抬起頭來,湊在杭雁菱的耳邊。
杭雁菱看不見言秋雨的表情,只覺得少女在自己的耳邊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隨后,溫柔的呼吸吐向了她的耳畔。
“你身上好香啊……”
“誒嘿?有嘛,在天上吹了好幾天呢。”
“對,很香……有,成熟的女性的香氣……非常的誘人……”
嘎巴。
“等等,師姐,你,你的手可以輕一點嗎?”
“那是……不干凈的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