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折騰半天只給秦治穿上了里衣,外面比較厚重的壽衣,她是怎么也給秦治穿不上。
林奕歡作為一個醫(yī)生,對尸體非常了解,她讓秦榮煊幫著她,一起給秦治穿壽衣。
謝蘭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林奕歡和秦榮煊兩個小輩給秦治穿壽衣,家里的長輩卻是一個都沒來。她那可本就不熱的心,徹底掉入了冰窟。
在這個時候,她是真看出來秦家人的薄涼了。
給秦治把壽衣穿戴整齊,林奕歡說道,“榮煊,你讓柳姨娘過來瞧瞧吧?!?br/>
秦榮煊微微點了一下頭,這怕是他們母子最后一次見面了,他也顧不上什么禮法不禮法的,就算柳姨娘是個妾氏,自己兒子死了,總要見上一面。
秦榮煊這一去又是好半天,林奕歡明白,請柳姨娘怕是沒那么容易。
“娘,我過去看看?!闭f著林奕歡就從里屋出來,大步朝正屋走了過去。
院子里已經(jīng)架起來白帆,幾個相熟的親戚,正在院子里燒紙,他們看著林奕歡一臉怒氣的去了正屋,低聲議論道,“看見了沒有,這個就是秦榮煊的新媳婦,真真是個妖精模樣,我聽說她以前在竹葉村名聲不怎么好?!?br/>
另外一個婦人說道,“我滴個乖乖,這小丫頭膽子也太大了點吧,剛才她是從秦老二的屋子里出來,她也不怕?!?br/>
“狐貍精能怕死人?!碧崞鹚廊藘蓚€字,燒紙的婦人抖了抖肩膀,趕緊往火盆丟幾張值錢,嘴里念叨道,“秦老二,你拿了紙錢趕緊走吧?!?br/>
林奕歡剛進(jìn)正屋,就看到秦榮煊和柳姨娘跪在地上,主位上秦老爺子正在抽煙袋。
“這是怎么了,榮煊祖爺爺還活的好好的,你干嘛跑這里來跪祖爺爺,要跪也要去跪咱爹啊?!绷洲葰g故作天真的驚叫道。
她這聲音不小,話音剛落,外面燒紙的幾個婦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竟然笑出了聲。
坐在炕邊的秦老太氣的牙痛,“你這死丫頭,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給我滾外面去?!?br/>
“祖母,你別生氣,我這是來叫柳姨娘去看看我爹去?!绷洲葰g說道。
“她一個姨娘去看什么,我才是這個家的主母?!鼻乩咸浜咭宦曊f道。
“那祖母就去看看我爹也行啊,我聽人說,這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當(dāng)兒的會不舍得離開,需要當(dāng)娘的日夜陪在身邊,一直等七日過了,當(dāng)兒的去投胎了,才能離開?!绷洲葰g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
秦老太一聽要過去守著秦治的尸身七日,怎么可能過去,她眉頭緊皺,嘴硬道“你個死丫頭片子知道什么,我們這里可沒這習(xí)俗,人死如燈滅,現(xiàn)在我兒早就投胎去了。”
“那是壽終正寢才能那么快轉(zhuǎn)世投胎,我爹這是意外去世,他肯定不舍得立馬走,祖母趕緊的,你先去我爹屋里坐會,剛才我們已經(jīng)給我爹換了壽衣?!绷洲葰g催促道。
林奕歡知道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信鬼神,今天秦榮煊怕是把膝蓋跪碎了,只要秦老太這個正妻不松口,誰也拿她沒有辦法。
但是被林奕歡如此一說,秦老太心里也打鼓,萬一死了的秦治不舍得離開,他們家以后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罷了罷了,我也不是那種不講情面的人,柳姨娘你去守著治兒吧,讓他趕緊去投胎,別在人間流連?!鼻乩咸b作大方的說道。
“謝謝姐姐?!绷棠镌诘厣辖o秦老太磕了一個頭,起身隨著林奕歡和秦榮煊去了謝蘭屋里。
柳姨娘進(jìn)屋少不了又和謝蘭兩人抱頭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