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杏閉上了眼,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隔絕了病房內(nèi)大家的好奇心。
腦中卻回想起了前塵往事:丁海杏出生在戰(zhàn)亂年代,當時正值抗戰(zhàn)最艱苦的年月。
童年是在敵人的槍炮聲與饑餓、貧困中度過的。
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爸爸丁豐收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有多么希望莊稼年年豐收。曾經(jīng)給八路軍當過民夫,有軍隊頒發(fā)的獎勵證書,這是他引以為傲的,解放后用鏡框裱裝起來,掛在家里最顯眼的位置。也是因為這張革*命的獎勵證明在解放后劃分成分的時候,化為了貧農(nóng)。
而丁家祖上曾曾爺爺是走街串巷的鈴醫(yī)出身,醫(yī)術高明廣受鄉(xiāng)里民眾的歡迎。在動蕩的社會里,后來因緣際會,倒騰藥材發(fā)了家。又經(jīng)過多年的細心經(jīng)營,成了遠近聞名的藥材商。
民國的時候,不爭氣的爺爺迷上了抽*大*煙,將家給敗的一干二凈后,自己也抽死了。
那所住著冬暖夏涼四進的大宅院也是家里唯一的產(chǎn)業(yè)了,也被一家暴發(fā)戶給買走了。
這下成為徹底的無產(chǎn)者,丁爸在家敗的時候還小,安葬了丁爺爺后,丁奶奶帶著十歲的丁爸和還有正在牙牙學語的丁姑姑幾乎是身無分文出了家門。
丁奶奶家里的金銀玉器什么都沒帶,其實早就被變賣了,也沒有什么可帶的。只向新主家,提出將書房的書籍帶走一些。
新主家終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宅院,也不枉他將丁爺爺帶上歧途。
所以很大方的讓丁奶奶都帶走也沒關系,好心地叫家里的下人幫著拉走都沒問題。
于是丁奶奶也不客氣,讓下人拉著整整五大車的書籍一起搬到了鄉(xiāng)下生活,在丁奶奶心里,金銀都可以舍棄,有了這些書,丁家還可以東山再起。
一家人就在杏花坡三間石頭房子外帶一個院子住了下來,這破石頭房子還是丁奶奶的‘嫁妝’,因為杏花坡土地貧瘠丁奶奶的娘家也沒人打理,所以才成了丁奶奶的嫁妝。
丁奶奶舊時的婦女,纏了小腳,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因為理家,所以會算會寫,尤其善繡花,將一雙兒女撫養(yǎng)長大。
丁爸只上過幾年私塾,家道中落后,付不起束脩,就再也沒讀過書。
在醫(yī)術上實在沒有這個天賦,所以家里那些書籍也就束之高閣接灰去了。
五年后長成少年的丁爸去了鎮(zhèn)上的木匠鋪子做學徒,最后娶了鋪子老板的女兒知根知底的章翠蘭為妻。
可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剛新婚半年的丁爸被國軍給抓了壯丁。
緊接著鬼子又打來了,章家姥爺、姥姥又被鬼子殺害。章翠蘭自己又不會木工活兒,于是將鋪子關了。
章翠蘭就帶著丁奶奶和小姑子一起躲到了鄉(xiāng)下,在長孫出生后,丁奶奶為了家里的生計,整日里繡花,加上思念兒子,最終郁郁而終。
章翠蘭就帶著小姑子和兒子相依為命的討生活。
值得慶幸的是丁爸在被抓兩年后,逃回來了。
好歹一家團聚,然而戰(zhàn)亂年月,一有動靜全村的人都躲進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