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解放軍同志在哪兒?我好把錢趕緊給人家,欠著人家這心里總是不得勁兒?!倍∝S收摸索著大腿不安地說道。
“這還不簡單,找不到解放軍同志,咱給了鄭醫(yī)生也一樣,俺看鄭醫(yī)生和他挺熟稔的?!闭麓涮m爽利地說道。
“你說的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丁豐收轉(zhuǎn)身道,“我現(xiàn)在就去找醫(yī)生?!?br/> 丁豐收走到門口,“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站在門口的郝母看著丁家三口道,“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親家快進來。”章翠蘭放下手里的空茶缸,迎了上去。
“海杏怎么樣了?快讓我看看?!焙履副嫉讲〈策吷系?。
丁海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聲音來。
郝母震驚地說道,“這……這……海杏不能說話了。”聲音中有自己都未察覺的欣喜。
章翠蘭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趕緊又解釋道,“被那個該死的混蛋給掐住了脖子,傷了嗓子,過兩天就恢復了?!?br/> “那就好,那就好。”郝父立馬雙手合十道,“真是老天爺保佑了。人無大礙,杏丫頭總算洗脫了嫌疑,真是可喜可賀?!?br/> “是??!這老天爺可算是長了眼睛了,沒冤枉我家杏兒?!倍∝S收陰陽怪氣地說道,他就是小氣,就是記仇,別當他看不出來他們在這件事上畏縮,根本就不盡心,不盡力,尤其他郝長鎖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面,這是對待老婆的該有態(tài)度。
郝父聞言眼皮都不帶眨的,仿佛沒有聽見似的,神色如常地轉(zhuǎn)移話題道,“長鎖媽,長鎖不是讓咱們給親家送窩窩頭了嗎?還不趕緊拿出來?!?br/> 坐在病床上的丁海杏黑眸輕閃,垂下眼瞼,郝父這份忍性當真無人能敵。不得不說郝長鎖這幅心性與忍性像極了他。
郝母極其不情愿地從布兜里拿出兩個窩窩頭,別當她眼瞎,沒看見床頭柜上的空碗,那碗底兒可是白面湯,這滿屋子的麥子的清香,她饞的直流口水。
他們啃窩窩頭,他們倒好,還吃上細糧了。
郝銀鎖從進來滿心滿眼都是丁海杏,看見她平安無事,是喜上眉梢,一臉的傻笑。
“給,你們沒吃午飯吧!趕緊吃?!焙履柑а蹠r一副和顏悅色,臉上根本沒有剛才的不快。
“這窩窩頭和晚上飯一起吃,剛才人家給杏兒送來一碗白面湯,杏兒孝順,我們倆老家伙,也跟著沾沾嘴?!闭麓涮m敞亮地說道。
她這人有什么話喜歡講在明處,不喜歡在心里或者背地里亂嚼人家的舌根。
“誰給送的,這么有本事?”郝父驚訝道,“城里人糧**貴,咱老農(nóng)民可弄不到,尤其還是細糧。昨兒長鎖都沒給海杏弄到病號飯?!?br/> “戰(zhàn)同志就弄到了。”章翠蘭吹噓道,“人家戰(zhàn)同志,還是咱家杏兒的救命恩人。從侯三手里救下了杏兒,還開著汽車將我們送到了醫(yī)院?!?br/> “老哥,他說的戰(zhàn)同志是誰?。俊焙赂负闷娴貑柕?。
“也是部隊的大領(lǐng)導,開著吉普車,咱們縣也就縣長有這個待遇?!倍∝S收笑著打趣道,“說不定還是咱長鎖的領(lǐng)導呢!”雙眸賊亮,一瞬不瞬地看著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