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這個法西斯式的管家正站在門口，腰帶上掛著那柄名為奧古斯都的兇戾的刀，以防失去理智的船員們忽然沖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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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施耐德才有跟阿巴斯安靜對談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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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巴斯靠在壁爐邊，幫著施耐德把一本本書丟進(jìn)去，火光照亮了他憔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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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愷撒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笔┠偷滤粏〉卣f，“如果我還能活到那時候的話?！?br/>　　?
　　??“教授您找我來并不是要安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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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因紐特女孩，雪，你對她沒有任何懷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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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了命要救我的人，我沒有資格懷疑她。但是對我，教授您應(yīng)該是有懷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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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耐德沉默了片刻，“日本傳回的消息，路明非逃亡時帶了一個人，說那就是楚子航。他的格斗術(shù)很出色，看起來受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我們還沒有機(jī)會跟他深入對話，但據(jù)前線的人說，如果說那個人是卡塞爾學(xué)院畢業(yè)的，他們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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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如果他是真的，那我就一定是假的，獅心會會長一段時間里只能有一個人?！?br/>　　?
　　??“你是我的學(xué)生，我看著你長大，我可以把這些當(dāng)作無聊的噪音，但這條船上還有其他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畏懼你的人并不只是那些船員?！?br/>　　?
　　??阿巴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終于理解了某些不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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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耐德嘆了口氣，“我還記得跟你的第一次見面。諾瑪跟我說有個自然覺醒的孩子，寫了郵件來，需要學(xué)院的人去接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自然覺醒的混血種了，我就決定親自去看看?！崩先藷o聲地笑笑，沉浸在往事中，“我們約在一座鐵道橋下，見面的那天夜里下著大雨，鐵道橋下掛著一盞紅綠燈。約定的時間過了，但你并沒有出現(xiàn)，我開始想這莫非是個騙局？我竟然會相信有人能不經(jīng)引導(dǎo)自然覺醒，我決定等到第三列火車經(jīng)過，當(dāng)它的車尾離開鐵道橋我就會轉(zhuǎn)身離開。第三列火車過去了，你還是沒出現(xiàn)，我正要走的時候，有人在鐵道橋上跟我說話，跟我說，喂，你是來接我的么？我抬頭看的時候，你打著一柄傘，站在鐵道橋的最高處，像一只遷徙路上離群的鳥?！?br/>　　?
　　??“我提早到了，我一直在觀察你。我很害怕，不知道來接我的是個什么東西。”阿巴斯也笑笑，“結(jié)果是個離了呼吸機(jī)都不能活命的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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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你的害怕，既孤高又恐懼。如果你真是龍王，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演戲，難道說我一直生活在謊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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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有些龍王會因?yàn)橐恢痹谌祟惿鐣锷疃`以為自己是人類，等到某一天他的記憶忽然恢復(fù)，他就會把人類的身份徹底丟掉，朋友、親人、愛人，全都一起?！?br/>　　?
　　??“我又聽出害怕了?！笔┠偷绿痤^，凝視著阿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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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作為龍王的自己蘇醒的時候，作為人類的自己其實(shí)是死掉了，對吧？可作為龍王的自己卻不會可憐作為人類的自己。如果我真的是龍王，那么現(xiàn)在的這個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br/>　　?
　　??“阿巴斯，別想那么多?！笔┠偷螺p聲說，“相信自己，這才對得起那些相信你到現(xiàn)在的人。我們對你做過最細(xì)的體檢，從你的血液到你的骨骼結(jié)構(gòu)，你擁有因陀羅那種高危的言靈，但你的血統(tǒng)穩(wěn)定。你不是耶夢加得，你是殺死耶夢加得的人，你是屠龍者阿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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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夢加得……”阿巴斯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仰頭看著懸下冰棱的屋頂，無聲地笑笑，像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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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風(fēng)暴已經(jīng)停了，但通訊還沒恢復(fù)，原因不明。我們對外的解釋是太陽黑子爆發(fā)、極地大氣中的強(qiáng)電離現(xiàn)象，但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們似乎被某種力量和外界分開了。冰海孤船，死亡考驗(yàn)，他們的心理隨時都會崩潰，我必須想辦法安撫?！笔┠偷律斐隹菪嗟氖郑褍蓚€盒子推給阿巴斯，“他們建議給你和那個女孩安裝動脈鎖?！?br/>　　?
　　??阿巴斯的眼角微微抽動，“這樣就能讓他們放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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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說過這個東西，說是動脈鎖，其實(shí)是種爆破設(shè)備，借助心臟造影，準(zhǔn)確地把導(dǎo)線設(shè)備插入心臟周圍，每根導(dǎo)線都會關(guān)聯(lián)一處主血管，必要的時候，它們會造成極其輕微的爆炸，但足夠把心臟周圍的全部主動脈炸毀。即使以龍王的再生能力都無法在所有主動脈被毀的情況下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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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太平洋荒島上的監(jiān)獄里，有很多高危的混血種帶著動脈鎖。他們可以自由地漫步、聊天、曬太陽，甚至偶爾去島的另一端扎個帳篷過夜都沒人管，但島上有個人握著他們動脈鎖的控制器，他一旦失去控制，心臟就會被炸掉。設(shè)計做得很巧妙，拆解的話也會直接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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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控器會控制在我的手里，愷撒返回之后我會交給愷撒，除了我們兩個人沒有人能傷害到你?！笔┠偷戮従彽卣f，“你愿意把命交到我們兩個人的手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