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嵐城外,西面官道。
烈煜、皓灼一路狂奔,殊不知自己躲過了一次喪身之劫,基于對未知狀況的擔憂恐懼,兩人絲毫不敢留力。
甚至出于小心謹慎,還特意轉入了人跡不絕的官道,從而為隱在暗處居心叵測之人——假如還在附近——為求滅口鋌而走險增加難度。
但這番小小“算計”實是無謂,如果落在“有心人”眼里,或許跟“孩童過家家”也沒有什么分別。
而且因為自作聰明走了遠路,反而讓銜尾之人輕松反超走到了前面,如果能夠預知后事,只怕二人要狠狠地自扇幾十個耳光!
還隔著幾里路,皓灼就已察覺了不對,一路不停轉著心思的烈煜,這次倒遲了一步才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只見前方迦嵐城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團不大的煙霧,崇墉百雉的城墻上,隱約有一串小點在連續(xù)移動,而且數(shù)量越來越少,仿佛正在不斷消失。
——是城衛(wèi)軍!糟糕,肯定出事了!
疾疾奔行的兩人互望一眼,轉瞬之間就明白彼此恰好想到了一處,于是腳下速度再快兩分,不過一會便來到城下。
守門軍士對二人何止熟識,但此際不同以往,離著尚有三丈便齊齊喝道:“停下!”
兩人自然不敢就這么直接沖關而過,盡管心中焦急萬分,但還是依言放慢腳步,及至跟前皓灼再也無法忍耐,大聲叫嚷著,恨不得全城人都能聽見!
“我們有重要軍情稟報,快放我們過去!”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迦嵐城,西城大街。
槿蘿來到外面便是一路小跑,急得恨不能插上對翅膀,過不多時便越過了興德橋,真正進入了西城的范圍,至此已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其額頭臉頰密布著晶瑩的細小汗粒,將花環(huán)下方的幾綹發(fā)絲輕輕粘住,面上的粉妝也被弄花了少許,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些狼狽,這自然讓沿途所遇之人紛紛側目。
但她卻根本管不得那些人如何看待,只顧拖著愈見沉重的雙腿,順著寬闊的青磚大道直往西北角行去。
等到又過了幾處寬大院邸,前方已隱約可見神策將軍府一檐,還有些許城衛(wèi)軍執(zhí)戈跑動的身影時,槿蘿方才心中一定。
正想一鼓作氣沖上去,耳中卻突聞一串“哎喲”連喚,混著鼻音的顫抖語聲中,滿滿都是痛苦意味!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瞧去,發(fā)現(xiàn)兩幢院落狹窄的夾道間,有一名婢仆裝扮的中年婦人跌坐于地。
其一只手挽著個竹籃,旁邊灑落著幾束花枝;另一只手卻捂著足踝,正疼得渾身簌簌、面容扭曲!
今日市集泰半歇業(yè),加上此際已是下午時分,這名婦人想來應是奉了主家之命,剛自城外采摘新鮮花朵回來,走到這里卻不知怎么崴傷了腳,而且看這情況,似乎時間已不算短了。
望著地上婦人的身形,不知為何,槿蘿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曾在哪里見過,但一時之間小腦袋瓜中朦朦朧朧,卻怎么也想不起個大概來。
當然這點思量也就一閃而過,眼下顯然有更值得她關注的問題存在——難道……難道這位大娘,也是被剛剛那聲十分嚇人的巨響驚到了,所以才不小心扭到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