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哥,你上茅房怎么那么久啊。”
房門外傳來少年的呼喊。
少年急的在外面打轉,先前先生發(fā)怒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他覺得這次懷仁哥死定了,還從來沒人敢在先生授課時請假如廁,而且一如廁就是兩刻鐘。
茅廁內。
李懷仁看著手里的竹片,陷入了沉默。
天殺的,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嗎?他嬌嫩的菊花哪兒受得了這?娘的,虧他知道自己穿越后還興奮了半天,結果隔天就要面臨這種嚴峻考驗?
“懷仁哥,真的,你快出來了,先生都要急上火了。”
少年都快哭了,再耽擱下去,怕是連他都要被先生懲罰了。
“哎?!?br/> 李懷仁深深的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抹決絕。
瑪?shù)?,干了,奧利給!
……
李懷仁雙目無神的走了出來,此刻他突然想起了周董的一首歌。
菊花殘???
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什么叫特么的貼切?可不就是這?
“懷仁哥,你可算出來了,我們趕緊回去吧?!?br/> 少年見著李懷仁出來,二話不說就拉著李懷仁往學堂里走。
私學先生張明合見著李懷仁和許二?;貋恚敿蠢浜咭宦?。
“完了,這回李懷仁倒大霉了。”
“李懷仁真是找死啊,上次我惹先生生氣,我爹差點沒把我揍死?!?br/> “可是……李懷仁他沒爹啊?!?br/> “……”
張明合還沒說話,堂下的這些半大小子們就已經準備好吃瓜看戲了。
“李懷仁,吾授課時你請辭如廁,我念人有三急,便許了你,何故一去兩刻不復回?你且想好了答,否則休怪為師戒尺無情。”
張明合瞇著眼,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危險氣息,握著戒尺的那只手已經蠢蠢欲動。
小場面,李懷仁誰?
穿越者是也!豈可被這種小場面嚇破了膽?
只見李懷仁絲毫不慌,彎腰作揖。
“回先生的話,學生如廁之時,感念師恩如山,偶有所感,得詩句一二,初成便喜不自禁,待得回過神來,方才知曉兩刻已過,此全學生之失也,望先生寬恕?!?br/> 張明合聞言,心中腹誹,李懷仁學業(yè)不精,入學五年,連個縣試都未曾考過,若非此學堂全由村里全資資助,但凡桃源村適齡之子皆可來此進學,無需束脩,否則像李懷仁這樣的孤兒按理說是沒機會在這學堂進學五載的。
尋常人家,若是其子于學上無前途,少則一兩載,多則三四載,便會讓其子回去做農或是學得一門手藝,好為未來的日子做打算。
偏偏李懷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學而不成,屢敗屢戰(zhàn)。
就這樣的李懷仁,能偶得什么詩句,還沉浸其中,不知時光流逝?
懷著疑惑,張明合開口問道:“是何詩句讓你喜不自禁,不妨說與大家聽聽,若是胡謅亂填,為師定要讓你知道戒尺之威?!?br/> 李懷仁低著頭,嘴角一笑,這不就成了嗎?
“回先生的話,詩句為‘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承蒙先生不棄,懷仁已于勤學堂讀書五年,懷仁愚鈍,學業(yè)不精,感念師恩如春蠶吐絲,盡心盡力,亦如蠟炬燃燒,光照吾等。師恩如山,懷仁感激不盡。”
李懷仁言辭真切,情至深處,微微抬頭,眼角含淚。
張明合人傻了,連手中的戒尺不自覺的掉落在地。
一種莫名的心酸涌上心頭,心酸過后,又是驕傲,又是欣慰。
他情不自禁的撫了撫自己半指胡須,越看李懷仁越是歡喜。
“好一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詩句通俗易懂卻不乏人理,所謂微言大義,莫過于此了。懷仁吾徒,只此一句?其它的呢?”
張明合跟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樣望著李懷仁。
李懷仁暗道不妙,趕緊回話。
“回先生的話,學生愚鈍,只是偶得這兩句?!?br/> 開玩笑,單拿出這兩句來還可以說是感念師恩,要真把全文拿出來,那豈不是自爆行為?
李懷仁的回答讓張明合身形一滯,失望之情就差寫在臉上了。
不得不說,李懷仁的這兩句詩詞正搔到張明合的癢處。僅憑這兩句,張明合就敢肯定全詩必然不俗??上е挥袃删洌舻萌?,他張明合的名聲還不蹭蹭的往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