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暗器!”
??兩馬交錯而過,張揚回身掏出懷中匕首,向?qū)O堅飛去。
??孫堅不敢怠慢,俯身趴在馬上,把古錠刀橫在身后,阻擋可能飛來的暗器。
??一道寒光閃過,卻并不是朝孫堅而去,竟直朝他胯下的戰(zhàn)馬飛來。鋒利的匕首沒有絲毫的停頓,徑直插入馬股直至握柄,渾身火紅沒有一絲雜毛的駿馬吃痛,長嘶一聲,人立而已,把孫堅甩落馬下,砸落積雪之中。
??張揚心中狂喜,勒轉(zhuǎn)馬頭,天勝刀高高舉起,向著孫堅再次沖鋒而去。
??“去死吧!”
??不管你是誰,名將還是梟雄,亦或不曾在歷史上留下姓名的無名之輩,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森冷的殺機在張揚眼中有如實質(zhì),鋒利的刀刃挾裹著撕裂空氣的尖嘯驟然斬下。
??張揚的眼前仿佛已經(jīng)出現(xiàn)那鮮血飛濺,一顆大好頭顱飛舞著劃出一條弧線跌落在骯臟雪地上的場景。
??鋒利的刀刃眼看就要觸及來不及反應(yīng)的孫堅的脖頸,張揚甚至能看到孫堅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慌,這時,異變突生。
??“咻!”
??一聲銳利的破空聲響起,張揚感覺到手中天勝刀劇烈地震動一下,然后便是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差點把他耳膜震破。
??張揚用盡全力揮出的一刀再也無法維持原來的方向,硬生生偏移數(shù)寸之后砍在孫堅的右臂之上,雖然傷口足有一尺來長,深可見骨,但卻再無性命之憂。
??“??!”
??一聲怒吼響起,孫堅用完好無損的左臂揮刀上撩,張揚擔(dān)心馬前的魏延之母,不敢再進行補刀,拔馬后退。
??“主公勿慌,黃蓋來也!”
??一聲炸雷般的大喝在幾十步外響起,四騎飛奔,當(dāng)先一人面龐猙獰,在顛簸的馬背上緊捻弓弦,看來剛才之箭必是此人射出無疑!
??張揚目露凝重,能在移動的馬背上精準(zhǔn)的射中不過兩指寬的天勝刀,此人箭術(shù)非同一般。
??不過片刻之間,那人再次張弓搭箭,鋒利的箭頭散發(fā)著寒芒,已然牢牢鎖定張揚的咽喉。
??撕裂空氣的尖嘯再次響起,只見寒光一閃,那鋒利的狼牙箭已到張揚面前,來不及揮刀格擋,因為張揚之母在身前也無法閃避,張揚只好本能地把左臂揚起,擋在兩人身前。
??“撲哧!”
??利箭深入骨肉的聲音響起,張揚半邊身子瞬間麻木,差點栽落馬下,猛地低頭一看,只見一支狼牙羽箭已經(jīng)把張揚的左臂完全貫穿,離魏延之母的面龐不過在分毫之間。
??冰冷的寒意瞬間充斥著張揚的身體,力氣宛如退潮一般迅速流走,本來輕若無物的天勝刀此時仿佛有千鈞之重一般。
??“走!”
??這一箭讓熱血上涌的張揚徹底冷靜下來,斬殺敵將的時機已經(jīng)失去,此時不走,如若被這些人纏住,一個人也走不掉。
??頃刻之間,六百余人拔腿狂奔,如同潮水一般席卷過冰冷的雪地,留下一地泥濘。
??黃蓋四人把孫堅救下也不再追趕,聚攏到孫堅身邊,焦急地問道:“主公,怎么樣,有無大礙?”
??孫堅捂著肩膀緩緩站起,搖了搖頭,道:“無妨,只是沒能把賊酋張揚留下,可恨!”
??隨著孫堅的動作,他左臂上的傷口被牽動,泊泊鮮血涌出,看起來甚是駭人。
??不遠處的戰(zhàn)場上喊殺聲陣陣,嘶鳴聲蕭蕭。
??兩邊的景色飛速后退,官軍鐵騎像萬丈驚濤一般洶涌而來,滿腔殺意在管亥等三人胸中翻滾沸騰,直沖云霄。
??“不過一死而已,十八年后咱們還跟大頭領(lǐng)縱橫天下!”
??管亥的怒吼聲響起,二百余人轟然響應(yīng),以二百步卒向一千五百騎兵發(fā)起無畏沖鋒的,這可能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殺!”
??二百余人拼死的怒吼竟生生蓋過一千余官軍的吶喊聲,每個人都面容猙獰,額頭青筋根根暴起。兩百柄閃著寒光的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冰冷的弧線,無情地斬落下來。
??哀嚎聲、喊殺聲、金鐵交擊聲、戰(zhàn)馬嘶鳴聲同時炸響,陷陣營眾人仿佛汪洋中的一塊巨石,任波濤如何洶涌,我自屹然不動。天地間激起無數(shù)的血花,兩陣交錯而過,滾滾向前,直沖出幾十步才停下腳步。
??管亥這邊還有百人左右,但官軍的人數(shù)卻好像沒有變過,但地上尸首卻明明白白說明了官軍并不像他表面那樣毫發(fā)無損,只不過官軍數(shù)目太多,無法察覺罷了。
??管亥喝住戰(zhàn)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鮮血遍布他的全身,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