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過去,初春來臨。
封仙鎮(zhèn)遠處,一個山頭上的幾間茅屋外,哐當(dāng)一聲!一個少年推開了一座房門。
屋子里如同著火一般冒著濃煙,三個人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么。
見得門被打開,視線之中有三人將目光投了過來,接著抱怨之聲響起。
“小師弟你怎么回事,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不知道我們在等你嗎?”說話的是一位二十四五歲蓬頭垢面的青年,嘴里叼著一根靈藥卷成的煙草,一邊說話一邊吞云吐霧,他叫張秀成,是少年的大師兄。
張秀成話音剛落,旁邊一個衣冠不整的青年也發(fā)起牢騷,“整天什么事也不干,麻將缺了一個二筒你也不趕緊找玉石補上。這也便罷了,我們煙草都抽了幾盒你才來,這像什么樣子!天下哪有師兄等師弟的?”
“再吵吵桌子給你們掀了,天天就只知道打牌,打牌,打個屁!”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王風(fēng)來了氣,一屁股坐上了那空著的木板凳,右手順勢拿起了木盒里的藥草香煙。
“火呢?沒看見小爺找不到嗎?”
少年名為王風(fēng),早晨被老頭子說了幾句,本就心情煩躁,找不著火折子更是無名火起,朝著三人怒罵了一聲。
“趕緊的拿去,洗牌吧?!币蝗藦膽阎胁荒蜔┑奶统隽嘶鹫圩尤釉谧郎?,雙手便將桌上玉石來回揉搓。
這扔火折子的是三師兄狗蛋,而那用玉石做二筒的是二師兄爛蝦。
點了煙,四人一邊吞云吐霧一邊罵罵咧咧的打起了麻將。
三人心中不快,自從學(xué)會了打麻將,自己這個小師弟就一直在贏,偶爾會輸那么一兩局,實在怪異!
哪有人的運氣會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三人不信?br/> 看著正經(jīng)危坐叼著藥草香煙的小師弟將目光投了過來,三人連忙用手將自己身前的牌擋住。
張秀成氣急敗壞,“你要是再敢看我們的牌,頭給你打歪你信不信!”
狗蛋和爛蝦也是一臉警戒!
原因無它,這小師弟天生有一雙異于常人的眼睛,以其本事足夠?qū)⑷说呐瓶吹们迩宄?br/> 這事三人本不知情,但輸?shù)木昧吮阌辛艘苫?,在一次老頭醉酒時,爛蝦好奇便張了口,“師父,這世上真的有氣運深厚之輩嗎?”
醉醺醺的老頭看著自己這個二弟子,猛然泣不成聲,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二弟子終于也會思考人生了,便一把鼻涕一把淚意味深長道:
“自然是有的,徒兒你雖然出身低了些,但也不可妄自菲薄,當(dāng)奮勇直前。每個人的氣運都有強弱之分,但徒兒你也要記住氣運還有長短之別?!?br/> 爛蝦:“那小師弟的氣運如何,是強是弱?是短是長?”
醉醺醺的老頭看著自己這個二弟子,臉上收了幾分醉意,“這不重要,長短又如何?強弱又如何?”
看著老頭,爛蝦臉上疑惑,認真道:“可是師父,如果小師弟氣運太長太強的話,大師兄三師弟我們?nèi)伺c小師弟打牌就一直贏不了了啊。您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小師弟砍了些氣運?!?br/> 醉醺醺的老頭聞聽此言,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大喝一聲:“給我滾!滾!憑你小師弟的眼睛,打牌你們一輩子也贏不了!孽徒!”
老頭大怒,臉上紅潤。遠處的張秀成和狗蛋沒有認為是憤怒,頂多是酒喝多了。
奔逃離開的爛蝦不知道小師弟王風(fēng)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后來幾次對王風(fēng)威逼利誘才知道王風(fēng)可以看穿三人的牌。
自此之后,四人打牌,有三人以手捂牌。
如今王風(fēng)又將目光投了過來,三人頓時大為警惕。
吐了一口煙霧,王風(fēng)無語,“怕個屁,同室操戈這么多年,這點信任都沒有?我是會看牌的人嗎?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是!”張秀成戒備的看著。
“師父說我沒有心。”狗蛋吐了一口煙霧。
“你都不是人!”爛蝦面露鄙視。
“行行行,我不看,不看行了吧!真他娘的小氣!不就是個牌嘛,有什么的。”王風(fēng)將目光收回,開始認真打牌。心里卻已經(jīng)成竹在胸,如果不出意外,三人沒有機會贏。
房屋的墻根處橫七豎八的放著四把劍。
那劍,舊得泛黃,木制的劍鞘如今連劍尖也包不住了。
初春尚有輕寒未退,屋外枯樹已然長出新芽,有幾只該死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也幸得是四人的麻將是玉石做成,搓起來響聲不小,蓋過了這煩人的鳥雀之聲。
封仙鎮(zhèn)這里啥都缺,唯獨這玉石多如牛毛。這些玉石有別于瓦礫,但又不夠稀世珍寶的材質(zhì)要求。
啪!
三人正在興頭上,兩扇破門被人一腳踢開,一扇掉了,還有一扇掛著一半晃晃悠悠的。
“四個孽徒,還不滾去練劍,還想不想吃飯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但話音剛落,頭頂上一包泥沙灑了下來,老頭吃了一臉的灰。
“果然,意外來了!”王風(fēng)看著那晃悠悠的一扇門。
老頭正是四人的師父,有個很響亮的道號:山水道人。
但王風(fēng)一直覺得這名號只有在四人這里才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