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之往家里走,心里卻想著自己成了秀才,府學(xué)從此會發(fā)放更多的米糧了,這一月下來,差不多能得一千錢和五斗米。
不過現(xiàn)在多了一個陳無極,倒是令他有了幾分壓力感,他不想餓肚子,也不想家里讀書的陳無極挨餓。
這家里多了一個人,就不免多了幾分責(zé)任。
不過陳凱之倒是并不后悔,怎么說呢,來到這個世上,無依無靠的,雖然有了恩師,也認(rèn)得了一些朋友,可終究身份懸殊,給陳凱之一種心理上的梳離感,可和陳無極相依為命,二人都是無親無靠,反而使陳凱之有一種彼此相依為命的感覺。
這個時(shí)候,陳凱之正好經(jīng)過一個攤子,見那荷葉雞烤得清香沁人的,不禁食指大動,便對那小販道:“這荷葉雞多少錢?”
“五十文……”
是有些奢侈了,陳凱之想了想:“來半只?!?br/> “公子?!毙∝溩有α耍骸斑@荷葉雞論只賣的?!?br/> “呀?!标悇P之有些尷尬了,五十文,的確太奢侈了,哎,還是回家喝粥去吧,他笑了笑:“噢,一只雞,我吃不下?!?br/> 人窮志短啊,陳凱之生怕回頭見到那小販異樣的目光,腳步就走得更快了。
這一路上,遇到幾個稚童,拍著手圍著頭戴綸巾、穿著儒衫,陪著魚符的陳凱之轉(zhuǎn),口里還叫:“小相公,小相公……”
路邊挽紗、洗衣的女子,也不禁多看了陳凱之幾眼,帶著幾分春心萌動的眼眸,教陳凱之有些吃不消,畢竟還是臉皮薄啊,太招搖了。
回到了家里,陳凱之已餓得前胸貼了后背,推門而入,正想催促陳無極熬粥做飯,卻是一股肉香撲面而來,這房里缺了一腳的桌上,竟是滿滿一桌的美味佳肴。
陳無極不敢吃,垂涎三尺的艱難等陳凱之回來,一見陳凱之推門而入,頓時(shí)歡呼雀躍:“快,趁熱,陳大哥,吃飯了?!?br/> “這……哪里來的?”
陳無極道:“荀小姐聽說今日是入泮之禮,曉得陳大哥肯定是要空腹回來的,方才叫了人,提了這些菜來,說是陳大哥辛苦,要好好犒勞自己?!?br/> 陳凱之瞇著眼,變得謹(jǐn)慎起來,糖衣炮彈啊,禁不住道:“這豈不是將我當(dāng)吃軟飯的?”
陳無極很不爭氣,又帶著幾分期待的樣子:“陳大哥,我陪你一道吃軟飯?!?br/> 陳凱之苦笑搖頭,坐下,咳嗽一聲:“君子固窮,卻是不吃嗟來之食,不過念在那荀小姐初犯,就不計(jì)較了,下次再送來,我要罵她的。好了,吃飯。”
陳無極早就磨刀霍霍,聽到陳凱之話音落下,立即大快朵頤,陳凱之本還想表現(xiàn)出丁點(diǎn)斯文來,畢竟人前是老大哥嘛,何況現(xiàn)在還是秀才來著,眼見他風(fēng)卷殘?jiān)疲嫔弦矑觳蛔×耍骸奥稽c(diǎn)。”手中筷子如戰(zhàn)刀,橫掃過去,長刀出鞘,必染血帶肉而還。
吃過了飯,陳凱之倒是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酒足飯飽,剛要起身,陳無極打了個嗝:“我來洗碗?!?br/> 陳凱之待他洗了碗,檢查他今日讀了什么書,待陳無極給陳凱之燒了白水,陳凱之道:“你坐下,我有話說?!?br/> 陳無極便坐的筆直。
陳凱之凝望著他:“上次,知道為何我要打你嗎?”
陳無極愣了一次,頓時(shí)無精打采起來:“裁縫那里?”
陳凱之點(diǎn)頭。
陳無極小心翼翼道:“是我糊涂,我不該偷東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