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大雨滂沱,突然暴漲的漢水漫過南岸,停泊在沙洲水寨、東津水寨的荊州水師戰(zhàn)船更是水漲船高。
黑暗中不能視物,漢水又上漲迅猛,誰也不知北岸變成了什么模樣。
于禁大營,此刻暴漲的漢水沖出河堤,灌入漢水古道,并迅速蔓延于禁、龐德各軍大營。
曹軍儲備小船勉強派上用場,但更多無船的軍吏、軍士丟棄鎧甲、兵器向古堤岸游去,擁擠在堤岸上避水。
整個樊城南北成為一片汪洋,大水幾乎與樊城城頭持平,城內(nèi)屋舍、庫房也難逃水淹。
自天亮?xí)r,既沒有在上游修筑堤壩,也沒有故意開鑿河堤放水的荊州水師察覺北岸變故,于是一場潑天大功就這么落在頭上。
如蒙神助。
這就是唯一的解釋了,全軍士氣高漲,摩拳擦掌。
待到午前大雨停止,荊州軍乘大船進擊。
于禁以左將軍督率七軍,他與護軍浩周、軍司馬、原南陽太守東里袞一起登高觀望,皆面無血色。
僅僅水師大船的弓弩就不是于禁所部能規(guī)避、防御的,缺乏軍械困阻于堤岸上躲水,哪有防御力可言?
猶豫再三,于禁下令投降。
所部七軍奉命投降,唯獨龐德一軍拒絕。
荊州水師收納降軍,分兵前往攻擊龐德。
水師戰(zhàn)艦四面合圍,以弓弩射擊龐德所部,龐德所部死傷狼藉,血液染紅堤岸。
田信領(lǐng)三艘戰(zhàn)艦靠近呼喊:“龐德!今勢窮矣,你為一己之忠,欲害多少關(guān)隴兒郎性命?”
龐德不語,只是張弓朝田信射箭,一連三箭都被田信手中蒙皮大盾遮蔽,田信心中震動不已。
越來越多的戰(zhàn)船抵達這里,弓弩齊發(fā),不多時龐德麾下就折損過半。
龐德麾下將軍董衡、部曲將董超哭聲哀求,反倒被龐德斬殺在面前:“再有言降者,以此二人為例!”
不多時關(guān)羽抵達,已帶來從于禁處收羅來的小船,傳告各船欲生擒龐德。
田信并未出戰(zhàn),只是站立在船頭望著龐德督促麾下疲憊軍士備戰(zhàn)的情景,陷入沉思。
水淹七軍就此發(fā)生,不值得驚喜。
或許有一天自己陷入龐德這樣的絕地,為一些理念,為保護親人,也為證明一些東西,也會這樣負隅頑抗。
“校尉,我部是否出戰(zhàn)?”
新任的護軍羅瓊詢問,田信只是輕輕搖頭:“君侯要生擒龐德,我只會殺人。龐德是西州猛將,我與他斗如兩虎相搏,必全力以赴不敢留有余力。若存生擒之心,我難全身而退;若殺之,有違軍令?!?br/> 未戰(zhàn)多久,龐德箭矢用盡,荊州兵乘坐小船登上堤岸短兵相接,龐德麾下吏士成片投降,龐德對督將成何說:“我聞良將不怯死以茍免,烈士不毀節(jié)以求生,今日,我死之日也?!?br/> 搏殺中,龐德奪一條小船,成何及兩個伍長追隨他登船往樊城方向突圍,兩個伍長先后中箭落水。
龐德?lián)]舞刀盾遮蔽箭矢,成何去撐船,不想被關(guān)羽一箭射殺跌落洪水中。
不會劃船的龐德站在船上原地打轉(zhuǎn)轉(zhuǎn),俄而水急船翻,龐德只能抱在船上,不多時就被合圍、捆綁,押解南岸荊州軍大營。
南岸大營,關(guān)羽勸降失敗,也不多言,將龐德斬殺。
龐德有四個兒子為質(zhì),出征時又帶著棺材,他投降的成本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