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獵人首領(lǐng)并沒有如何生氣,他身后的隨從卻已經(jīng)暴跳如雷,一個身材相對比較魁梧的黑檀部族獵人站出來,沖韓兼非伸出中指,調(diào)轉(zhuǎn)向下。
“什么意思?”韓兼非一愣。
“海山的傳統(tǒng),他要向你進行‘安洛克’挑戰(zhàn),不能拒絕。”源智子跟上來,沉著臉向韓兼非解釋道,“如果被挑戰(zhàn)者拒絕,他將永遠被所有海山人唾棄。”
“我拒絕,”韓兼非搖了搖頭,“如果隨便什么阿貓阿狗就過來挑戰(zhàn)我,我還必須得打,這不是有病嗎?萬一他們排著隊一天來挑戰(zhàn)我一次,我是不是不用做別的了?”
源智子搖搖頭:“一個長晝夜最多就一次安洛克,你現(xiàn)在是河?xùn)|部族的人,如果你拒絕,就代表我們要向黑檀低頭——不過你放心,我稍后會向庫里亞發(fā)起安洛克挑戰(zhàn)?!?br/> 說著,她輕蔑地看了黑檀部族的獵人首領(lǐng)一眼,對方毫不在意地回瞪過來。
“挑戰(zhàn)可以,”一直安靜坐著的族長源崇嶺突然開口道,“今晚不能殺人?!?br/> “我向您保證,”雖然是來挑釁,但庫里亞還是對源老族長表現(xiàn)出足夠的禮節(jié),“克利斯不會傷害您的族人。”
在河?xùn)|部族的很多村民看來,這個外來者絕對是腦子壞掉了,才敢去挑戰(zhàn)黑檀部族的第一勇士,獵人首領(lǐng)庫里亞,雖然庫里亞并沒有應(yīng)戰(zhàn),但那個克利斯據(jù)說也是能手撕刃齒獸的家伙,外來者大都是借助外力的弱者,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韓兼非聳了聳肩,這里的土著居民雖然肉體強橫,但無論如何,又怎么可能強得過鋼鐵之軀的外骨骼機動裝甲,那種高近三米的怪物,都被他徒手拆過七臺,這個克利斯畢竟是血肉之軀,他又怎么會放在眼里?
好吧,最多是這里的重力高一些,那個家伙可能會比他預(yù)想得要強一些,僅此而已。
兩個長晝夜,差不多相當(dāng)于一個半月以來,韓兼非的傷勢基本已經(jīng)恢復(fù),正好借這個機會,活動活動一個月來有些松動的筋骨。
如果比絕對的力量和抗打擊能力,他絕不是任何一個海山人的對手,但搏斗從來不是單純力量的比拼。
于是他點點頭,問道:“如何接受安洛克挑戰(zhàn)?”
智子答道:“把他做的動作反過來就行?!?br/> 韓兼非想了想,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確定?”
嘴里說著,他的手沒停下,向下伸出中指,并翻轉(zhuǎn)過來。
河?xùn)|村的居民頓時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村民們擁著他們來到村子中央,圍成一圈,把中間的空地讓給即將決戰(zhàn)的兩人。
此時雖然是黎明時分,但巨行星的光亮依然能夠照亮地表,那個叫克利斯的黑檀獵人扭了扭脖子,挑釁般抬頭瞇眼看著比自己高一頭的韓兼非。
“今晚的安洛克,由黑檀部族的克利斯,挑戰(zhàn)河?xùn)|部族的韓兼非,允許使用武器,不可殺人,一方倒地不起或投降,對方獲勝!”一位老者站在他們中間,向所有人宣布道。
然后,他回頭對兩個決斗者說:“你們要以天神的名義起誓,挑戰(zhàn)和應(yīng)戰(zhàn)都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并且你們會為自己的決定負一切責(zé)任?!?br/> “我起誓?!笨死拐f。
“好吧,我起誓,”韓兼非聳聳肩,“雖然不知道那個天神是誰?!?br/> 老者離開場內(nèi),克利斯從自己部族的伙伴那里接過一根長矛:“去拿你的武器,弱雞,我不會占你便宜。”
韓兼非猶豫了一下,回頭對場外的人群說:“小譚子,把你的板磚借我用一下?!?br/> 雖然不知道他要磚干嘛,那個叫小譚子的孩子,還是有些不情愿地從屁股底下抽出那塊青磚,丟給場內(nèi)的韓兼非。
韓兼非抓著那塊青灰色的板磚,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回頭對場邊的源智子說:“我不是說過,這玩意兒可以用來拍人嗎?看著,這玩意兒是這么用的?!?br/> 說完,他右手握著板磚,對克利斯說:“我的武器,就這個了?!?br/> 對手的輕蔑徹底點燃了黑檀獵人的怒火,他緊握長矛,攜著萬鈞之勢向韓兼非沖來。
雖然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類,但他這一擊的威勢,竟然似乎絲毫不亞于機動裝甲的短程突刺。
而且,猶豫身材矮小,速度也不慢,這記攻擊竟然給韓兼非一種被牢牢鎖定,幾乎無處躲閃的感覺。
他沒有正面格擋這一擊,傻子都知道,他手里的青磚根本不可能擋住這樣的沖鋒。
就在長矛及身的一瞬間,韓兼非稍稍側(cè)身,躲過矛尖,抬腳在克利斯小腿上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