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鹿姐姐,你不說武漢支援呼吸科要求去兩個人嗎?張冕主任去了,那另外一個人呢?!敝芤拔岷闷鎲柕馈?br/> 許鹿這時候很認真地轉過頭來看著周野吾,“還有個人,再過一周可能就要去了?!?br/> 周野吾對張冕已經(jīng)很是崇拜。
現(xiàn)在更加好奇另外一個逆行者是誰了。
他轉動著疑惑的眼睛,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羊仔,等待著許鹿的哺乳。
許鹿深吸了口氣,“陳主任。”
陳主任?
哪個陳主任……
周野吾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很大。
許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然而這一切早就蓋棺成為定論,“陳日源主任?!?br/> 這一下仿佛晴天霹靂一般讓周野吾震驚無比。
“陳主任孩子才讀小學吧,他怎么主動請纓去了?!敝芤拔釋剖裔t(yī)生里的八卦倒是聽了不少。
可為什么唯獨陳主任要去支援武漢這件事好像大家都諱莫如深,都沒提起。
許鹿無奈嘆了口氣道:“陳主任是那種傳統(tǒng)的知識分子,充滿著書生氣,以救濟國家為自己的理想,他一聽見疫情在武漢爆發(fā)時,恨不得早就第一時間就沖去了……可惜家里和老婆吵架,調(diào)和了好久,才拖延去武漢的日期了?!?br/> 周野吾本就對陳日源充滿著好感。
這一下子就變得更加肅然起敬了。
逆行者啊。
陳主任不愧為人師表,更加不愧是天豐市呼吸疾病的領頭人物!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痹S鹿看著周野吾,不免有些心疼起來。
那種心疼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也許是出自一個大齡學姐對一個學弟的厚望。
周野吾輕聲“嗯”了一句,“先聽著壞的吧?!?br/> 許鹿醞釀了良久,似乎害怕面前的少年會承受不住。
“真的要說嗎?雖然你遲早都會知道,而且你還是有的選擇的?!彼龂@氣道。
看來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br/> 連活潑的許鹿都顯得有些擔憂。
周野吾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沉聲道:“說吧,對我來說能有什么壞事,我經(jīng)歷的差勁的事情多了去了。”
許鹿鼻尖微顫。
“按照我們呼吸科輪轉的規(guī)矩,規(guī)培生要跟著帶教,現(xiàn)在陳主任去了武漢,醫(yī)院也會安排你和主任一起去?!彼f完很莊重地看向了周野吾。
“按照帶教的制度,我是要一直跟著陳主任學習直到出科,可是這武漢畢竟是疫情區(qū),醫(yī)院真的會讓我這樣一個外院規(guī)培生去嗎?”周野吾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反而露出了不解。
當你理解了什么叫政治。
也許就沒有事情不難理解了。
許鹿聲音變得有些低,“想必你應該知道,我們醫(yī)院的呼吸科是整個天豐市最牛的,現(xiàn)在整個天豐的人都在看著我們,政府和媒體也都在看著我們,早就上升到了政治高度……院長也是一腔熱血,之前開會的時候直接就說了,被安排去支援的醫(yī)生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后退,醫(yī)生下面的規(guī)培生也必須跟著去。”
這是為什么?
是院長為了自己的業(yè)績嗎?
還是真的覺得應該給整個天豐的醫(yī)護樹立個榜樣?
周野吾呆坐在辦公椅上。